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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徘徊·流年怨(5)

唯有你最傾城 作者:蘇繁煙


學(xué)校外面的山西面館,油潑面和刀削面都做得極地道。

點(diǎn)好東西,橋生一直不停地看手機(jī),他有點(diǎn)心神不寧,一整天了,顧未竟然沒給他打電話也沒發(fā)信息過來。

猶豫了很久,橋生鼓足勇氣撥一個電話過去,顧未沒有接電話,再打過去,手機(jī)關(guān)機(jī)。蓄積了一天的好心情,在這一刻,忽然散掉了。

坐在橋生對面的顏昭陽也很不爽,橋生對她的視而不見讓她憤怒。

想想自己放棄了去第一高中師大的機(jī)會陪他來到星光高中商學(xué)院,他對她依舊不冷不熱,偶爾想起她的時候,大多是他與顧未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放學(xué)的時候,顏昭陽約橋生吃飯,他答應(yīng)得爽快,她本來很高興。然而席間他一直不停地打電話,她甚至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機(jī)械的女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然而,在得到對方一直處于關(guān)機(jī)狀態(tài)的結(jié)果之后,他依舊還會撥過去。他還一直不停地?cái)嚸鏃l,攪得顏昭陽的心也跟著亂了。

顏昭陽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顧未。

每個女孩都會在暗地里將自己與暗戀男生喜歡的女孩作對比,顏昭陽也不例外。顏昭陽比顧未漂亮,比顧未學(xué)習(xí)成績好,比顧未勇敢,如果非要說出一點(diǎn)不如,就是她的家庭條件比顧未差一些,雖然不夠富貴,也算得上小康之家。

中考高考時顏昭陽考上了第一高中師大,但為了能與橋生在一起,她放棄了,為此她和爸爸媽媽大吵了一架。

橋生還是不停地?cái)[弄手機(jī),顏昭陽終于忍不住摔了筷子說:“橋生,你可不可以不這么拖泥帶水,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要糾纏。我告訴你,我從寧川一直跟你到A市,不是我任性,而是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一直都在努力爭取?!?/p>

面前的女孩子眼神倔犟,她把對橋生的愛說得直白,那么橋生呢?在他的心里,顏昭陽是什么位置?

是知己,是傾聽者,還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如果是這樣,這對她公平嗎?好像所有的問題都在瞬間涌入了腦海,他突然沖出了餐廳。

A市10月的夜晚,空氣里有一種蕭瑟的涼意.街上霓虹閃爍,橋生站在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往什么方向走。

有一雙溫暖的手臂從后背環(huán)上來,顏昭陽說:“橋生,我們都在慢慢長大,而有些事情,卻是不能長大的。如果可以,就讓我來陪著你吧?!?/p>

——就讓我來守護(hù)你吧。

——就讓我來陪著你吧。

同樣的八個字,同樣赤裸裸的情感,橋生覺得呼吸困難。他拿開顏昭陽的手臂朝著車潮里走去,顏昭陽尖叫著沖上來,橋生卻突然轉(zhuǎn)身抱住了她。

有叫罵聲從行駛過的車?yán)飩鞒鰜?,兩個人卻仿佛都沒有聽到,綿長的擁抱,像是怕一松手,有人便會消失在這個世界里。

就在剛剛,橋生感覺到死亡就在咫尺,呼嘯的風(fēng)像是一陣陣哀嚎,這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堪一擊,不存在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所以他不應(yīng)該再糾結(jié),他也要勇敢地面對。與其一群人都痛,不如一刀斬下去,傷口會慢慢結(jié)痂,然后長出新的粉嫩的輪回。

橋生對顏昭陽說:“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p>

“沒有對不起,如果你放下了,選擇了,就不要后悔?!鳖佌殃栒f。

“嗯,不后悔?!?/p>

“橋生,我們喝酒去吧,我好想,時光就停在這一刻?!?/p>

看到顏昭陽滿眼的期待,他的心抽痛了一下,這樣突然的決定,會是他們通往未來最好的路嗎?是自己心里一直祈盼的嗎?或者只是剛剛接近死亡的一瞬間,大腦的突然宕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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