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煙婆婆和神姑將繁兒帶回了巫閣鎮(zhèn)。臨走時,繁兒送了我一只玉號角,只要吹起號角,根據(jù)號角的回聲就可以知道對方所在的地方。煙婆婆答應不再將繁兒送回沙漠去,這讓我寬慰不少。我們在城門口擁抱著互相告別。我突然想起娘死的時候,她躺在床榻上,我拖著那把沉重的大鐵劍鬧著別扭不去看她。如果我和娘擁抱著告別的話,是不是我的心里就不會有那么多的遺憾。
城里有幾十家酒樓,每一家都有排骨芋頭湯,都是乳白色的汁,聞起來香甜,喝到嘴里卻沒有味道。
不是娘熬的味道。也不是蘇老板娘熬的味道。我患了相思病,不是相思一個人,而是相思一碗湯。
深夜時,白露和白霜帶來一盆植物,那盆植物到了夜晚就綻放出淡黃色的膨脹的花朵。她們說這種植物叫月見草,是一種只開給月亮看的花,天一亮就敗了。月見草又名晚櫻草、待宵草。我激動得半天只知道張著大嘴巴,驚訝于娘親的先見之明。
林月見。滿月樓。這兩個名字隱藏了太多的含義。
滿月之時,開滿了月見草的山谷,也只有羽城外十里的待宵谷了。距離下一次月圓只有幾天的時間,我們草草收拾了一下行裝立刻動身。自從那天后,我與唐雙修就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是心里已經(jīng)橫亙了一根刺。
任何一個情竇初開的姑娘都無法不喜歡這樣的唐雙修,他太好了,好到挑不出任何不好來。
我想,我是有些喜歡他的,只是我喜歡不起……
或許有一天,我會遇見一個蘇小老板那樣平凡卑微的男子,過最平凡的生活?;蛟S根本就稱不上喜歡,只是人生就是如此,太完美的,我配不起。
夜里,我們在山上的清風觀里投宿,我換上男裝,三個人被安排到一個廂房里。觀里的小道士說,山下的村莊鬧鼠患,來觀里做法事的人比較多,所以廂房比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