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一走,持盈便扶了西辭坐上顧府的馬車。
西辭臉色較之她出府已大好,雖則蒼白,卻尚帶著些許病態(tài)的嫣紅,說話的氣息也平穩(wěn)不少。
持盈替他重新圍好白色貂裘披風,溫言道:“言筠可有消息?”
西辭緩緩搖了搖頭,只道:“沒有,父親問起來,我推說她去了飛音寺小住幾日,但若這幾日尋不回來,再也無法了。”
持盈凝神細思后道:“我今日試探了七哥,他神情不似作偽,我恐怕這次真不是他帶走的言筠。”
西辭合眼休憩著,他眼角下淡淡黑青,顯是長久以來都未曾好好休息,聞言只輕嗯了一聲,又靜了片刻,方道:“七殿下是如何說的?”
“他只說定會全力尋找言筠的下落。”持盈如是道。
“嗯。”西辭淡應了一聲,“皇上召見,朝華怎會在場?”
“我亦不知,高總管只說他有事稟報,就讓他進來了。”持盈隨口一答。
西辭語氣驀地涼下來,“他稟報了什么?”
持盈正要答,卻是陡然一怔,如此想來,朝華竟是什么也未說,就這樣走了,郁陵竟也未問?
西辭嗤地一笑,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阿盈,你被人賣了卻也不知曉么?”
持盈又是一怔,沉吟片刻后方沉下臉色,“和番是要地,朝華未必是下一任的王,公主可也不止我一個,郁陵若是將算盤打到這個上面,怕是要失策了。”
西辭手上挽了她一縷發(fā),眼眸微微睜開,只露出青黑的一點光,笑道:“朝華無意,可未必皇上無意。近年來,和番內斗得厲害,到時究竟如何也無人可知,皇上這個賭注,確實下得危險了些。”
持盈嗔他一眼,“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就準備放任我不管了?”她支身湊到西辭面前,笑吟吟地望向他,神情似是慧黠,眼眸里卻藏著些許不安。
西辭定定看了她許久,方撫摸著她的長發(fā),輕道:“只要我在,阿盈就一定在我身邊。”
持盈驀然一笑,側頰貼在他臉頰上磨了一會兒,心滿意足地道:“那就是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