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zhuǎn)身錯(cuò)開持盈,緩步踏出了房門,青色衣角一拂,氣度極是從容。
謝黎目不轉(zhuǎn)睛地望過去,余光只隱約瞥見郁淺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贊賞之色。
相對(duì)于謝黎、郁淺的淡定,西辭的擦肩而過著實(shí)讓持盈有些錯(cuò)愕,但她在人前卻是決不會(huì)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之態(tài),只一抿唇,向郁淺一福身,巧笑嫣然道:“叨擾六哥了,持盈告辭。”不待郁淺頷首,她就已轉(zhuǎn)身追了出去。
西辭走得不快,持盈幾步就追了上去,一手牽了他的衣角,輕道:“你生氣了?”
西辭目光掃過持盈的手,笑吟吟道:“阿盈做了什么會(huì)讓我生氣的事么?”
眼簾一抬,持盈卻是極倔強(qiáng)地道:“不曾。”
“那便是了。”西辭云淡風(fēng)輕地一笑,攜了她的手,輕道,“既然阿盈都這么認(rèn)為了,那還問我做什么?”
持盈垂下眼眸,沉默了許久,才又道:“今日可有按時(shí)吃藥?”
西辭眉尖微皺,“我不想吃。”
他蒼白倦怠的容顏上是少有的厭惡之情,手指輕輕蜷起在掌心,慢慢地收緊。持盈敏銳地感覺到了他這種難得的情緒波動(dòng),不由柔聲道:“我只是不想見著你再咳,若是一次兩次,倒也無妨。”
西辭別過頭去望向窗外,一雙眸光深郁的眼睛在日光的照射下流轉(zhuǎn)著極淺的厭倦,清瘦俊秀的臉龐上笑意涼薄,嘴唇緊緊抿著,更添了幾分蒼白之感。
“咯血是服用那藥帶出的后果,我若不吃了,自然也就不咳了。”西辭輕輕道。
持盈卻不給他辯駁的機(jī)會(huì),正色道:“那也需問過大夫才行,這些事你別自作主張,先聽我的,可好?”
“大夫?你是說蘇折意么。他是宮里出來的,這自不必我說,若我竟到了要去求他的那一日,那么不求也罷。”西辭言詞里帶了冷意,似春寒料峭,讓持盈心底驀地一涼,緊緊握著他瘦削的手,只連聲道:“我并沒有說要去求他,只是醫(yī)者父母心,他不會(huì)明著害你。”
西辭輕擺手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有分寸。”言畢他伸指點(diǎn)在持盈唇邊,莞爾一笑,“夠了,我不想再聽下去了。阿盈,你知道我若不想做什么,就沒有人能逼我。”
持盈定定瞧了他半晌,心氣一起,張唇就往他指尖上一咬,笑罵道:“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