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那么一個人,讓你在每夜醒來,出現(xiàn)的都是她的臉。你想去觸摸,卻發(fā)現(xiàn)她已離你很遠(yuǎn)。
在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里,消磨了她的痕跡,消磨了你的愛意。
她終被記憶掩藏,不再每夜入你夢里。
你卻悵然若失,不得相忘。
可是如果可以,我多愿你在我的記憶里。
生死相隨,滄海桑田。
——題記
米安接到孫少的電話時,剛從夢中驚醒。
夢里又出現(xiàn)了那個少女。長長的黑發(fā)飄揚(yáng),高傲的笑容放肆;穿一襲綠裙,裙擺曖昧重疊,正如那一池江南夏日中的青郁荷葉。
他怔怔地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觸摸她蒼白的臉。入手的卻只有那一點點溫暖,瞬間冰涼,消失不見。
于是他陡然從夢中驚醒,入眼的卻只有臥室熟悉的精致裝修。
而夢中那個少女,其實已經(jīng)很遠(yuǎn)。
他深深吸氣,起身下床。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烈酒喝下,這才感覺冰冷的心似乎熱了一點。
多少年,自己終究也只能用這樣拙劣的方法,去溫暖那已經(jīng)日益失溫的心臟。
他怔怔地想著,突如其來地想嘲笑自己。然而嘴角勾起的那個弧度,終究透了幾分蒼涼,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孫少的電話便是在此時適時響起,太合時宜,令他從那場無法背負(fù)的夢里解脫。
他接通電話,聽見他在那邊大大咧咧地叫喚:“米大少,今晚東子回國,在‘皇庭’喝酒。你來不來?”
他揉了揉額角,本想拒絕,那邊卻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又加了一句:“聽說叫了幾個大美女過來。你真不賞光?”
“那就去吧?!彼唤?jīng)心地丟下這句話,沒等孫少后面的話說完,便徑直掛了電話。
其實對孫少口中的那些美女,他真的不是太感興趣。但既然人家興致勃勃相邀,他總不能伸手去打笑臉人吧。
何況,這些日子真的太無聊了。竟然還會再夢見那么久遠(yuǎn)的故事。
而在這之前,他本以為她早就死在他這些年的記憶里了。
卻原來,這只是他的一相情愿,只是他的不得相忘。
靜靜凝視著自己手中沒有喝完的半杯殘酒,他真想給自己一耳光,嘲笑自己一句:米安,你什么時候也像個娘兒們一樣煽情了?
放下酒杯,回房換了一套英倫風(fēng)的格子襯衣,外面套著Dior的新款駝色長風(fēng)衣,下身是這一季米蘭時裝秀剛出來的仿舊牛仔褲。
鏡子中的男子,身材高挑,面容是那種英國貴族般的奢華長相。挑眉輕笑的模樣,邪魅又張揚(yáng)。
他對著鏡子挑眉一笑,拿了桌前的車鑰匙。下樓離開公寓,驅(qū)車去了“皇庭”。
到的時候,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東子包下的是“皇庭”最大的包廂,請的都是T市赫赫有名的二世祖?zhèn)?。幾人混在一起,群魔亂舞。更有如花美眷陪伴在側(cè),吃喝玩樂,當(dāng)真是奢華至極。
米安剛進(jìn)包廂,就被請進(jìn)人群的中心。東道主東子摟著個身材火暴的妞兒正在喝酒,見了他也忙站起來,笑得小心翼翼又討好:“米少真是賞臉。正巧我哥兒幾個很久沒聚過了,這次正好喝個痛快?!?/p>
米安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也不等人招呼,便自行坐下。一旁的孫少便連忙招呼旁邊的幾個美妞:“都愣著干什么?還不給米少倒酒?!?/p>
幾個女子這才如夢初醒地反應(yīng)過來,齊齊嬌笑著給倚著沙發(fā)懶懶而坐的大爺?shù)咕啤?/p>
米安卻一直表情懨懨,人家倒酒他就喝。
這樣沒什么不好,至少酒精可以讓他迷醉,體溫可以讓他溫暖。而睡夢中再也沒有那些紛雜的夢境,癡癡纏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