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握成拳的手甚至都在微微發(fā)抖。
而姚舒見他停下,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了,只上去用整個身體抱住了他。那樣近乎擁抱的姿勢,有些像對面的那對男女。
他終于還是看清了她的臉。
她看著他,一如七年前的那副模樣,雙眼因委屈而變得通紅。
嘴唇哆嗦著,終于還是用帶著些乞求的聲音低聲和他說話:“米安,放過他好不好?”
她的聲音很小,除了被她抱在懷里的夏小川可以聽見,就只有離他們不遠的自己和姚舒能聽見。
聽見這句話后,米安一直僵直的身體卻奇異地放松了下來,一直抱著他的姚舒也感覺到了。她有些驚愕地回頭,卻只看見那女生抱著夏小川。他們那樣的姿勢,卻是意外的般配,讓人只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她心里陡然覺得不舒服,就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去了一般,心里竟泛起淺淺的酸楚。
只是此時的她不知道,被自己抱在懷里的男子也同樣看著那一對意外般配的男女。
眼里慢慢閃過一絲不甘,而后越來越濃,終成劫數(shù)。
校內(nèi)保安終于在最合適的時候來了,對四人詭異的氣氛也只當(dāng)不覺,只是大手一揮把四人都叫去了教務(wù)處。
校內(nèi)打架算是大事,其中一個還不是本校的學(xué)生,自然更要好好整頓一番。
所以,才進教務(wù)處大門,主任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米安心情不佳,脾氣更是不好,看著那個老頭先是鞭子后是糖果地喋喋不休,早就不耐煩了。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省里的某位領(lǐng)導(dǎo)。米家在這座城市算是頗有名氣的,本家在皇城里也是一號人物,這位領(lǐng)導(dǎo)自然賣他這個面子,讓他把電話直接拿給那位主任。
主任看他還敢打電話,顯然便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更是怒火中燒。正準(zhǔn)備一頓好訓(xùn),卻見他把手機遞了過來,于是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A大在國內(nèi)也是排得上名號的,但既然領(lǐng)導(dǎo)都親自發(fā)話了,這個面子還是得賣。所以他即便心有不甘,還是沒有多為難米安,很有風(fēng)度地放人。姚舒是和他一起的,自然也可以跟著一起離開。
只是夏小川和齊語晗就沒那么好的命了,他們也算是參與打架的,又沒背景,自然得乖乖受訓(xùn)。米安離開的時候裝著不經(jīng)意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只看見女生眉目輕蹙,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閃過一絲焦慮。而他身旁的男生卻是表情淡淡,一雙眼仿佛失去了焦距,透著迷茫,更顯冷漠。
他突然有些小小的得意。帶著輕微的報復(fù)的快感,他聽見自己心里冷冷的笑聲:齊語晗,整整七年,你就找了這么個東西!
他微挑嘴角,勾出一個嘲諷十足的笑容。然后摟著身旁的如花美眷,瀟灑離去。
事情最后是怎么解決的,米安不清楚。那天從教務(wù)處出來后,他和姚舒先在外面隨便吃了點。兩人都有心事,便沒有后續(xù)活動,都早早回去了。
雖然和姚舒說他回家了,其實卻不然。他一個人驅(qū)車到繞城高速,將時速提到150碼,飆了幾個圈才回家。
一進家門,他就直沖臥室,把還放在床頭柜上的米白色相框砸了個稀巴爛,而后提了把剪刀把那張少男少女的相片剪成兩半。
看著從中間分開的那一對男女,他呆了好久。然后慢慢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卻變成了輕輕的啜泣。
他突然發(fā)瘋似的開始翻箱倒柜,然后終于找到了一瓶膠水。
撿起那已經(jīng)破碎的照片,他動作小心,將破裂成兩半的照片合二為一。只是那一對歡笑的少年男女中間卻有了一道再也彌補不了的裂縫,深深阻隔,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