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陰云 (24)

菜子黃了 作者:許開禎


你倒裝得好,再問一遍,人哩?李三慢嘴里喝著,眼神卻緊緊盯住仁順嫂,不盯別處,專盯她因緊張或是害怕一抖兒一抖兒起伏的胸脯子。這一盯,李三慢改變主意了,決計放棄討帳,那帳反正由下河院里的頂著,跑不掉,今兒這機會,可難得。這么一想,他變了目光,腦子里立刻浮出剛才巷子里看見的那肥碩滾圓的屁股。

仁順嫂怯憷憷的,李三慢不變目光,好歹她還能應付,一變,她就只有逃的份。沒等她轉過身子,李三慢一個斜撲撲過來,抱住了她。

這是一個男人的身體,結實,有力,一抱住,她就掙彈不動了。

這又是一個狼的身子,野蠻,無理,充斥了血腥。

奶媽仁順嫂嚇得魂都沒了。她知道李三慢對她心存不軌,但沒想到他會在大白天沖她下手,她想喊,嘴卻很快讓李三慢堵住了,不是拿手,是拿嘴,一張臭烘烘的嘴。她躲,她趔,她想推開他,但哪能由得她。她越掙扎,李三慢越興奮,口里,竟學東家莊地一樣喊起了親親,小親親。

奶媽仁順嫂恨死了,差死了,他可是她男人的弟弟呀,她的小叔子,她兒子的叔老子!

放開,你放開呀,你個不要臉的——

我就不要臉,你要臉,要臉咋還往老東西懷里鉆。

你嚼糞,放開!

放,沒那么容易,你乖乖兒聽我的,不然,我把你跟老東西的丑事兒喊到溝里去。

你喊啊,喊去啊,放開!

仁順嫂一伸牙,就咬住了他,咬得他一聲猛叫。這下,李三慢火了,怒了,他原想只要他抱住,她就會乖得像只貓,比沙河沿的小寡婦還乖,沒想——

啪啪!李三慢就瞅準她嘴巴來了兩下,我叫你咬,你個屬狗的,除了咬人,還學會啥?

仁順嫂還要罵,氣急敗壞的李三慢猛就抱起她,將她一抱子摔炕上,接著,他以非常利落的姿勢躍上去,騎住她,左右開弓,又沖她臉上來了幾下。這時候他忘了疼痛,忘了自個襠里才讓狐臭女人抓過,那兒還貼著膏藥。腦子里只剩了一個想法,我得吃你奶子,我得干掉你!

這幾下打得太猛,連驚帶氣的仁順嫂哪還能經得住這幾下打,立時,眼冒金星,頭暈目眩,身子里沒了一點力氣。

李三慢連罵帶叫,雙手狼一樣銳利地開始扒。奶媽仁順嫂一開始還死命地護著,不讓他解開衣扣,不讓他碰到要命的地兒,后來,后來……

這是一場幾近生死的搏斗,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這更是一場一邊倒的戰(zhàn)爭。李三慢一看見那白生生的身子,一看見那顫丟丟的寶貝兒,就再也不管不顧了。他瘋,他急,他就像要死一般地壓上去……

好久好久,屋子里平息下來,仁順嫂死過去一般,躺炕上一動不動。

李三慢真是滿足極了,痛快極了,狐臭女人怕是死也想不到,她用力抓壞的身子,這么快就會派上用場,還是大用場,他終于把下河院東家莊地的女人給干了!

他提上褲子,往外走,心里充滿對下河院報復后的快感,莊地,哈哈,我李三慢睡了你的女人,我李三慢睡了你的女人啊。

香,真香,怪不得老東西這么饞,怪不得老東西一霸就是十幾年!

比狐臭女人,香百倍,香萬倍。

這一天奶媽仁順嫂沒去下河院,她在炕上一直躺到半夜,就那么躺著,李三慢走時咋,還是咋,連件遮羞的衣裳都沒蓋。

到了這份上,還有啥羞呢?

如果怕羞,她能活到現(xiàn)在?

中間她想了好多,其中有她少時娘家的日子,花一般的日子,只是因了這菜子溝,因了這下河院,爹說這溝養(yǎng)人,這院富得很,就一門心子把她往溝里打發(fā),往下河院打發(fā)。后來她想到男人青頭,想到跟他五年的日子,想到那些個嗷嗷叫的夜晚,想到青頭的死。

她想起了兒子二拐子,這個四歲上就讓男人丟下的娃,想起了她淚一把血一把把他往大里拉扯的日子。

想起了東家莊地……

惟獨沒想的,是死。

這個溝里女人動不動就要想的字,她沒想,真的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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