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鳳也擺脫不了作為“影子”的宿命。
寧靜雪和兩個女孩走在傾斜的麻石路上,街燈,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麗兒因而想到為室樂團取名“三弦”。
“好是好,然而,總不能少了玉鳳這一條線啊。”
“說的也是。”麗兒同意,“畢竟我們演的是‘四重奏’,如果玉鳳能夠走動,也是一個影子,該為這個影子留一條線的。”[1]
一晃眼,過了六年。
暮色下,麻石路一片晶藍。
玉鳳問胡狼:“怎么老望著我的影子發(fā)呆?”
“沒……沒什么。”
“因為想起另一個人?”
“嗯。”胡狼點點頭。
“我是她的影子嗎?”玉鳳只得悲嘆,“看來,我連這個影子也送給她了。”[7]這個“她”,是妹妹寧靜雪。后來,她把自己的命運解釋得更清楚:“狼,你知道‘第二小提琴’是什么意思嗎?”玉鳳恍似自語,“我和妹妹都愛上了同一首曲子,阿雪拉‘第一小提琴’,我就是她的影子、她的和聲;因為是同樣的旋律,同樣的節(jié)拍,我們連動作、連表情,最終連悲喜都漸漸一致。唉,我該早就懂得,你不會心死;同一首曲子,用上兩把小提琴,只徒然令痛苦加深。”[8]
“或者,我總算明白阿雪的丈夫為什么要折磨她;他不像我,他不能忍受自己只是一個影子,他以為折磨一個人可以挽回他的自尊!真傻,折磨不可以,奉獻也不可以,只有你和阿雪可以互相傷害對方,一直都是只有你們兩個人,一直都是……”玉鳳憬然驚覺:當她從一個影子偷偷蛻變成寧靜雪,她不僅失去了自己,還完全失去了胡狼的愛情?。?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