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茨威格的小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的人,都知道其中描述了一個凄婉的愛情故事:一位女子遇到作家R后,用盡全力去愛他,她與他共度三個晚上,并偷偷為他生下兒子,他卻沒有記住她,后來再續(xù)一夜情緣時,甚至把她當成了妓女。
在他面前,她像螻蟻一樣卑微——“是我自己擠到你的眼前,撲到你的懷里,一頭栽進我的命運之中”,“所有的人都驕縱我,寵愛我,大家都對我好——只有你,只有你把我忘得干干凈凈,只有你,只有你從來沒認出我”。
我讀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盡管能從故事的語言描述和情感渲染中獲得一種感動,但是它的構(gòu)架與設(shè)定,卻只適合存在于老男人的幻想中。
六六在書中說:“男人其實比女人更愛幻想?!崩夏腥丝偦孟肱藧凵系氖撬麄冞@個人,殊不知,比起情感,女人更需要的是安全感。人永遠都會受到肉身的限制,即使有情感,也總要附著在權(quán)勢、地位、財富、能力、才華等一些其他的因素上面。
在情感模式和婚姻模式中,女性常常要服從種種約定俗成的世俗標準,不管主動還是被動,就像籠中的小白鼠一般,不得自由。在兩性的相處中,女人難以接受多元化的選擇,始終不能以更灑脫的姿態(tài)呈現(xiàn)自身。孤獨寂寞的滋味,不論是誰都難以忍受,但是品嘗更多的,卻永遠都是女人。
張愛玲有句被小資女們奉為圭臬的經(jīng)典語句:“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并且在那里開出一朵花來?!?/p>
這句話不論如何憂傷動人,總有一些哀怨的味道。
對女人來說,情感關(guān)系中的獨立方是真正的獨立。情感模式的開啟,是兩個成年人之間的游戲,是兩個完全能對自己感情負責的人的互動。而陌生女人和張愛玲,她們即使奉獻了一生,卻也不曾擺脫那個“女性魅力依靠男性的贊美和承認而存在”的價值觀。
火遍大江南北的電視劇《甄嬛傳》,仍是用偽勵志的方式講了一個關(guān)于女人爭風吃醋、爭奪男人關(guān)注的故事。但是當愛不在的時候,甄嬛卻綻放出女人少有的理性,此時的她,反倒展示了女人在生活與愛情中隱忍向上的姿態(tài)和獨立意識的修養(yǎng)。
中國作家石康去美國之后,回來感嘆那里:“比章子怡還漂亮的姑娘,也能自己把一個吉普車的大輪子換上?!绷主煊袷降拿琅?,完全是為了中國男人的審美而存在的,她們的好處在于,有了她們,男人窩囊地回家后,在這種女人面前仍可以覺得自己很強大,總算能有些小安慰。
還有人問過這樣一個問題:中國女人在涉外婚姻中為什么作不起來?這可能是涉外婚姻的模式少了傳統(tǒng)婚姻的女性依附的原因。我想,只有當兩個人獨立的意識越高,彼此之間越能認知自我,越能把自己當成獨立的個體,完全負擔起自我的情感需求、精神需求和物質(zhì)需求時,才能實現(xiàn)真正的情感對等吧!
舊式女子附著式的精神人格,讓女人們永遠也瀟灑不起來。當一個女人認為男人為其忙前忙后是理所應當,而自己的付出是要計費的時候,她就無法真正成為一個獨立的人。
值得欣慰的是,現(xiàn)在有越來越多的女性對愛情越來越灑脫,她們不再以男人作為自己世界的中心,而是樂于盡情展示自己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