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瞳念完了,李娉終于笑了笑,“挺好記,也好聽。”
“是啊。據(jù)說這就是開寶藏的口訣呢。若是真的,怕不早被千萬貪心人悟透了,把那寶藏翻個底朝天,抓了血誓號令天下去了??梢娛郎弦杂瀭饔灥氖绿啵际切υ?。”傾瞳盡興批駁完了,轉(zhuǎn)眸就對上了莫懷臣烏澤深深的瞳,不禁干咽著退了一步,“童若,童若多嘴了!”
這只大狐貍真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翻臉的脾氣,她可不想觸霉頭。
腳下微錯了勁,好好的厚底靴擦地驀地一扭,幾乎從半截錯開來。她心念一瞬,雙腳忙扣于原地,當(dāng)然就挽不住歪倒的架勢。
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兜了過來,纖腰被那人的柔力帶起了,莫懷臣的責(zé)備聲近在耳畔,“你可以再魯莽些!摔碎了公主的茶盅,童若可賠得起么?”
傾瞳這才瞥見自己好死不死地差點(diǎn)撞上那頭歌痕端來的一壺?zé)岵?。歌痕正嚇得臉色發(fā)白,李娉已經(jīng)奔過來急急忙忙上下打量,“怎么樣?童若你受傷沒有?燙到哪里沒有?”
傾瞳自從懂事以來,基本幽居深山,除了師父師兄和難得見到的父親,其實(shí)甚少接觸到外界的關(guān)心注目。此刻受到李娉一片坦然真摯,心頭暖暖的,忙答“不妨事”。
莫懷臣靜靜立在身側(cè),單臂相扶。似乎無論她何時跌倒,他都能算準(zhǔn)了相助,這滋味居然隱約的……一時傾瞳也不敢深想,因?yàn)榇丝套约毫碛形C(jī)。而且旁人關(guān)心愈甚,她便愈要糟糕。
于是不過竭力將靴底對上錯位的靴跟,干笑道:“童若失禮了。大人,我,我這就去換一雙靴子。”
莫懷臣卻十分體貼地低頭瞅那靴跟,“還能走么?今年內(nèi)造的靴如此不堪了,才幾日就壞了?”
傾瞳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勉強(qiáng)鎮(zhèn)定著緩緩?fù)笸耍?ldquo;呵呵,沒事,是小人用靴費(fèi)……”
“噢?”莫懷臣瞇了瞇俊目,“去吧。別怪本相克扣你就好!”
傾瞳趕緊往回走,偏偏腳不敢離地,一路踢踢踏踏的好不狼狽,后頭就揚(yáng)起李娉忍俊不禁的一串低笑,似乎陰霾初散。
傾瞳目前哪還有心情再計較,挪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反手就插了門閂。干脆利落地一掌劈斷了靴底最后一點(diǎn)接連的地方,拾起兩只靴底細(xì)一端詳,不禁雙腿一軟,跌坐在船板上,只覺得從身到心,一片冰涼。
怎么會?那張絲絹上的紹淵兵略圖,被分藏在兩個中空靴底中預(yù)備呈給歷越皇帝的兵略圖,居然,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