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辰無言地停了下來。
何美景得意地繼續(xù):“哦,Darling——你他媽是風(fēng)兒,我就一定是沙兒。你他媽是魚兒,我就一定是水兒,你他媽是蛋黃,我就一定是蛋清——”
“暫停!”白良辰終于累了,繳械投降,“我不看了,也不要了,只求你別念得這么惡心,可以嗎?”
“成交?!焙蚊谰芭d奮地停了下來,把信高舉在眼前,大聲念最后一句,“被慘烈截胡的安妮至上?!彼孟滦?,堂而皇之地慢慢撕成無數(shù)細小碎片,然后心滿意足地將其扔到垃圾桶里。她看著那堆碎紙片還不忘記吐一口口水,心里啐罵了句活該!
白良辰看著那個惡作劇的女人,擰緊了眉頭。
何美景走到他面前,趾高氣昂地說:“怎么了,你不服氣?”
他看向陽臺方向,不高興地應(yīng):“沒有?!逼鋵嵅婚_心三個字已經(jīng)擺在臉上。
她也跟著生氣:“那你擺臭臉給誰看?”
“沒有?!彼粗饷嫔钌畹囊股褪遣豢此?。
她惱怒地吼:“白良辰!”
他連一個字也懶得回,繞過她就走到浴室洗澡。
水流聲嘩嘩傳來,她走到浴室門口用力敲門,氣惱地問:“你是不是為了安妮生我的氣?你是不是喜歡她?”
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只聽到水流聲。
她咚咚直敲門,恨不得再踹上幾腳:“你是我老公,你竟然為了別的女人跟我生氣?”
門猛地被人拉開,白良辰光著上半身,臉色難看地解釋:“我并不是為了她生氣,我只是感覺你已經(jīng)截了她四十八封信,最后那一封應(yīng)該讓我看看。當(dāng)然,或許你截的并不是這四十八封,也許更多,這我都不計較??墒呛蚊谰埃闶裁磿r候能學(xué)會尊重人?你憑什么做什么事都理直氣壯?你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想想別人的感受?你說安妮是小三兒,我根本沒有愛上她,也沒有理她,她有什么資格成為你的對手,成為你口中的那個‘三兒’?她充其量就是自作多情?!?/p>
他話音剛完就砰的一聲摔上浴室門。
何美景傻眼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都回不過神。從小到大幾乎沒有看到白良辰生氣,他在外人面前永遠體貼斯文,只有在她面前,不是油嘴滑舌就是吊兒郎當(dāng),沒個正經(jīng)。但盡管他不正經(jīng),生氣卻還是頭一遭。
也許她是真的過分了。
她努著嘴揚起手想再敲門道歉。
門又突然拉開,白良辰說:“你讓我安靜洗個澡,好嗎?”
她睜大眼看著他,滿臉委屈。
門再次被無情摔上,她頹敗地自己回到臥室躺在床上。
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天光微弱。她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心情越來越惡劣。
浴室里的白良辰不過一會兒就走了出來,瞥了眼床上的人直接躺在她旁邊。她想讓他先開口,于是狠狠地把被子扯到自己這邊。他背抵著她,也用力攥住被子一拖,就是不開口。
床頭柜上的鬧鐘,指針沙沙在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憋了半天,最后終于憋不?。骸拔覜]有不尊重你,你冤枉我。如果我再開口理你,我就是王八蛋?!?/p>
他抱著被子,覺得好氣又好笑,只好不理她。
別人都說婚姻是墳?zāi)?,何美景其實覺得他們現(xiàn)在的婚姻應(yīng)該是炸藥桶,每個人都在往里頭加火藥,一點一點積攢起來。再少的火藥經(jīng)過長時間的積攢,總有一天會悉數(shù)爆發(fā),到那時……婚姻就真正會成為埋葬他們的墳?zāi)埂?/p>
她想到將來會有那樣一天就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