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鳴回到“九觀云庭”的時候,李放正要收拾東西下班呢。看到胡鳴拖著疲憊的身體跨進公司的門,李放不忍心離開,趕忙起身給他泡了一杯茶。胡鳴見李放還沒有回家,就說,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李放說,你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買,胡鳴看了看李放說,回家吧,我等下自己去吃。
李放走后,胡鳴獨自在想著今天甲方開會的主題,難度有些大,老方不僅要做活動還要大量媒體宣傳,但是經(jīng)費有限,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胡鳴正在想問題,就聽到外面有高跟鞋的聲音,胡鳴以為李放又回來了,出來一看,竟然是張純。
咦,你怎么來啦?胡鳴驚訝地說。張純說,我怎么不能來啦,是方偉叫我來的。
哦,方總呀,他自己沒來呢,就叫你來。張純說,他一向都是這樣的,你咋還沒下班呢,這么忙???
是呀,今天剛在甲方開了一天的會議,煩著呢,又要搞活動又要做媒體宣傳,經(jīng)費又少,不知道怎么弄呢。胡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張純說,找顧悅看看,她那里有很多的客戶資源,你可以不要搞大眾的那種宣傳,搞定向的營銷,“圈層營銷”,或者只針對小眾進行宣傳的口碑營銷,其實方法有很多,看你怎么運用了。
不錯呀,小姑娘有潛力呀,跟你哥學(xué)的吧。胡鳴發(fā)現(xiàn)張純還是很有靈性的,但是她的這種靈性是很單純的,沒有心計的純。怪不得方偉如此喜歡她。
方偉來的時候,看到張純和胡鳴兩個人討論的正在熱乎呢。胡鳴見方偉來了,就說,自己要先回去了,留下張純和方偉單獨的在“九觀云庭”。
張純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蠶絲裙,顯得端莊、高貴,大眼睛在幽暗的燈光下格外地深邃,方偉很久沒有見到張純了,很想一把抱住她,可是他控制住自己的情愫,他還是怕把張純給嚇跑了。
方偉問,最近你哥還好吧。張純說,挺好的呀,他和肖林一唱一和的,公司也挺順利的。咋了,你最近呢?
張純靠在桌子上面,轉(zhuǎn)身的時候,方偉正好起身,兩個人緊緊貼著,有種溫暖透過衣服的縫隙傳遞給對方,方偉的身體一陣異樣,張純竟然感覺自己的臉頰發(fā)燙。張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著,方偉一把抓住了她,把她緊緊地擁進了自己的懷里。
雙唇復(fù)合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溫度就開始融化了,時間如果能停止,世間最美的吻就會被定格?!?/p>
這是張純的初吻,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就這樣被剝奪了。張純掙扎著想要掙脫方偉的懷抱,可是那熱烈的,讓人留戀的,她無法放開內(nèi)心的等待。乍暖還寒時分,半醒半夢之間,勾起了命中注定的那份春喜秋悲,該忘掉的忘不掉,想記起的記不起,張純覺得自己很容易就迷路了。
我后天要去香港,跟我一起去吧?方偉渴求地望著張純緋紅的小臉,柔軟的身體,在他的懷里溫潤地滋養(yǎng)著他干枯的靈魂,張純嗯了一聲。
金世羽打電話給張豪,問張純怎么不接他的電話,張豪說,這個壞丫頭跟著方偉去了香港,到機場的時候才給我打電話,我想追也追不回來了。
金世羽心里一陣失落,他知道張純是喜歡方偉的,他也知道不是每段情緣,都有幸經(jīng)歷死生契闊的升華,不是每顆癡心,都曾經(jīng)雙城之間的起伏沉落。在轟轟烈烈、驚天泣地之外,世間又有多少愛情于渺茫中困頓、彷徨,一如紛楊愁細的雨。
金世羽痛苦地在辦公室呆到了午夜,他很想告訴張純,如果有一天,你走進我的心里,你會哭,因為里面全是你!如果有一天,我走進你的心里,我也會哭,因為那里沒有我!
明明知道喜歡并不是愛情,可是金世羽還是想等待,哪怕最后只留下遺憾,他也愿意。
就如林徽音與金岳霖,金岳霖為她,一生不娶,卻保持距離,在林徽音死后很多年的某一天,金岳霖請客吃飯,待眾人坐定了,金岳霖突然幽幽地說,今天是徽音的生日。失焦的鏡頭被緩緩拉進,也許有一滴淚落下來,卻沒有人看見,它長在心里,隨年華老去。這樣的曖昧,才真正離愛情很近。
金世羽傻傻地一笑,自己是否是現(xiàn)實中的金岳霖,有點夸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