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漫長的前奏38

異位 作者:島田莊司


他如果就這樣睡到天亮,那就無法再鋸鐵欄了。她見衛(wèi)兵睡得正香,恐懼和憤怒瞬間襲上心來。等她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情不自禁地高聲尖叫了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身體已經(jīng)猛地撞在鐵欄上,連續(xù)撞了兩三次后,新來的女孩才緊緊地抱住她,兩人就這樣抱頭痛哭了好久。

幸好哭鬧聲吵醒了衛(wèi)兵。他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趴在地上痛哭的弗洛倫斯一眼后,慢慢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去了。

“謝謝!”弗洛倫斯向新來的女孩表示了謝意,“我叫弗洛倫斯,你呢? ”

“我叫威娜。”女孩回答。

“剛才我太害怕了。不過現(xiàn)在沒事了,你去好好看護她。”弗洛倫斯說。

威娜向受傷的女孩身邊走去了,弗洛倫斯馬上拿出鐵鋸開始鋸了起來。今晚只有一個女孩在哭,所以鐵鋸的聲音顯得格外響。她有點擔(dān)心,但現(xiàn)在還不是害怕的時候,如果在今晚和明天之內(nèi)不能把鐵欄鋸斷的話,自己將必死無疑了。

她用昨晚割下來的布把鋸子的一端包起來,握住之后專心鋸起了鐵欄。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威娜正站在自己旁邊。

“我來幫你。”威娜說。弗洛倫斯稍稍猶豫了一下后,就把鐵鋸交給了她。兩人使盡渾身力氣輪流鋸了起來。

“讓我也鋸一會兒。”另一個女孩也過來了。

弗洛倫斯的心情十分復(fù)雜,但還是讓她也參加了?;蛟S她還不知道這是要干什么,但她能做的也只有幫助弗洛倫斯和威娜倆人逃脫了,三個人就這樣輪流一直鋸到天亮。

即使這樣,鐵欄也剛剛鋸了一半,原來預(yù)計今天晚上至少必須鋸到三分之二以上,否則后天天亮前就無法鋸斷鐵欄了。想到這里弗洛倫斯真想哭出來,但比她更難過的卻是那位輪到明天被殺的女孩。她雖然手指上到處是血,但還是專心致志不停地鋸著。但是,朦朧的曙光已經(jīng)漸漸照亮了地下室的走廊。

女孩雙手抓住還未鋸斷的鐵欄,一邊大聲哭叫,一邊用力地搖晃。但這么做并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這么做還不如多鋸個兩三下。

弗洛倫斯從背后抱住女孩的雙臂,威娜上前奪下她手中的鋸。等女孩冷靜下來后,弗洛倫斯放開她,彎腰把鐵屑清理進牢房里。從臺階那里傳來了衛(wèi)兵陰沉的腳步聲,三個女孩趕緊趴在地上裝睡。

當(dāng)天白天又新送進來一個女孩。這些每天送來的女孩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位新來的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一直處于惶恐之中。不管弗洛倫斯對她說些什么,始終一句話也不回答。

夜晚又來臨了,這是弗洛倫斯到這里后的第三個夜晚。就像其他已經(jīng)遇害的女孩一樣,知道自己即將被殺害的那個女孩從太陽落山之后就大哭不止。弗洛倫斯的心也一陣陣跳個不停。她知道,即使今晚還輪不上,可是明天就該輪到自己了。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那根鐵欄,怎么竟然進展得這么慢?好不容易才鋸到一半,今天晚上真能鋸得完嗎?想到這里弗洛倫斯的心跳得更快了,幾乎要從嘴里跳出來似的,全身像掉到冰窖里一樣抖個不停,五臟六腑都揪緊了似的,眼前開始天旋地轉(zhuǎn)起來,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了。

夜更深了,知道自己今晚要被殺的女孩還在號啕大哭。弗洛倫斯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待著死刑執(zhí)行者的腳步聲。

她想起了許多事。難道是父母明知我會遭遇到什么,還要把我賣掉的嗎?如果真是那樣,那么父母親和兒女之間的關(guān)系到底又是什么?難道就因為父母生了我,養(yǎng)了我,做女兒的就必須連自己的性命也該乖乖地聽?wèi){他們處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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