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你聽說過永安侯白容嗎?”屋內(nèi)的安靜讓沈柯有些發(fā)慌,隨意尋了個話題。
“聽過?!睖厝岬穆曇魪纳砗髠鱽怼?/p>
“說給我聽聽?!甭犅犨@變態(tài)有多厲害。
梳洗她頭發(fā)的動作停了一會兒。
“永安侯是景國皇帝依仗的重臣,手握大景半數(shù)兵權(quán),權(quán)傾朝野。加上白家根基深厚,他在景國幾乎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p>
“皇帝都管不著,一手遮天,這不是奸臣嗎?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tài)奸臣。”沈柯鑒定完畢。等了片刻見江封沒說話,她接著道:“難怪天天被暗殺,活該。有這種陰晴不定的頭兒,當(dāng)他的手下真是可憐?!?/p>
“并非如此,公主。”江封緩聲道:“永安侯擁有一批最忠誠的將領(lǐng)和士兵。天下人都知道,若能被永安侯視為自己人,便可以得到他強大的庇護(hù)。他曾經(jīng)為了救手下兩千被困的士兵,違抗皇帝旨意,用僅僅五千兵力就攻下了麗國重鎮(zhèn)慶達(dá)?!?/p>
沈柯聽得有一點恍神:“他這么好?”
“這不是好,而是他懂得怎樣收服人心。對普通士兵而言,戰(zhàn)場上能活命才最重要,你給他們活的希望,他們才會對你死心塌地。永安侯深知這個道理。”
“江封,”沈柯不無佩服地轉(zhuǎn)頭看他,“你也好厲害哦~”
因為你說得,我都不太聽得懂。
江封對她笑了笑,沒再說話。
待沈柯終于滿足的從池子里爬上來,擦干了身上的水滴披上紗衣走出屏風(fēng),江封又準(zhǔn)備好了衣服為她一件一件穿上,然后跪在她跟前捧起了她的腳。
沈柯金雞獨立站不穩(wěn),只得伸手按在他肩膀上??粗阉哪_放在了自己腿上,幫她把襪子穿好,套上精致的繡花鞋,然后放下,再抬起另一只腳。所以的動作熟練得仿佛他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遍,而長樂的這具身體似乎也帶著少許記憶,幾乎沒有違和感,自然而然的順著他擺弄。
沈柯從上往下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依舊像兩道簾子遮住了他的眼眸,她清咳一聲,江封手下微頓,抬眸仰望向她。
“江封,這個給你?!鄙蚩聫膿Q下的衣服內(nèi)兜里取出那塊玉佩,送到江封面前,“這玉叫‘封鈺’,就是你那個字,留在我這兒保準(zhǔn)沒兩天就碎了,不如你戴著?!睂τ谧约核倪^三部手機的光榮史,沈柯自然不好大肆宣揚。連路基亞這種都能被她摔成碎塊,玉佩絕對尸骨無存。
江封眸底有亮光在閃,近乎驚喜地雙手接過玉佩緊緊攥住:“謝公主。”
他的一雙眼睛黑如點漆,沈柯對視著,心跳加速。
再過幾天,等他病好了把他送回三皇子府上,這玉佩就算是她給他的送別禮吧。
江封夜晚到池邊這一溜達(dá),病情似乎加重了,隨后兩天都沒再來找她。
沈柯好幾次想去看看,都被小寇子勸下,她想了想也沒太堅持,只是將那大夫找來問了問,知道江封沒有大礙才放心了。原本她就打算等江封病好后讓他回三皇子身邊,這幾天也不讓他來照顧她了,如今倒也省了她開口。
想到這兒,呼吸就有些急促。
不知道江封走后,她會不會很不適應(yīng)?畢竟到現(xiàn)在,他和她是走得最近的。沈柯翻開手邊擱著的那本王室族譜,目光掃過書頁上一行行秀挺的字跡,竟然看得莫名傷感起來。這一傷感,連中午那盤她最愛的紅燒肉都少吃了兩筷子。
用過午飯,沈柯叫小寇子備了馬車,出了錦繡宮一路搖到三皇子的府邸,被恭恭敬敬地引進(jìn)了大門。
沈柯跨過十?dāng)?shù)道拱門,穿過幾座幽靜庭院,再繞過假山小湖,雙腿幾乎快要鬧罷工的時候,終于進(jìn)了間暖閣。她坐了一會兒,門自外推開,裴淵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