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四周瞬間沉寂了。
一排烏鴉從這一狐一草頭頂上嘎嘎飛過。
九道再開口時,幾乎是在磨牙:“沈柯,老子錯了,不該說你腦袋里都是草?!彼羧粨渖先ィプ∩蚩碌募毶戆逡魂嚸蛽u,“你這腦子里,到底是些什么東西呀~~”
沈柯被他搖得三魂飛了六魄,天旋地轉(zhuǎn),眼冒金星。
等到九道終于安靜下來松開她時,她都還在暈乎中。平復了好久,終于意識到舉起葉子擦一擦九道如天女散花噴到她身上的口水,可驀然間,她傻住了——
葉、葉子呢?!
她驚悚地低頭,瞳仁緊縮,呆了一瞬‘哇’的哭了出來。
一、片、都、沒、了!
“死狐貍,你還我葉子,還我,嗚嗚嗚嗚~~”眼淚像一顆顆晨露滾落在花盆里。
九道明顯被她這一哭弄懵了,狐貍眼瞪圓,說話也結(jié)巴了:“你、你先別哭,我?guī)湍阆朕k法,對了,有辦法了!”話沒說完,頭也不回的撒腿跑開,留下沈柯一草孤零零光禿禿地立在天地間,風一吹,無限凄涼……
不過幾分鐘,九道就嘿咻嘿咻地跑了回來,嘴里還叼著一支毛筆。他急剎車停在沈柯面前,蹲坐起用胖爪子環(huán)抱著筆桿,氣都來不及喘就把筆頭往沈柯身上招呼,一邊刷一邊念叨:“別忘了當初你也咬過我尾巴,害我靈力受損,一年都沒法幻出人形?!?/p>
沈柯眼淚汪汪,你活該。喂喂,你到底往我身上刷的什么東西?粘糊糊的,惡心死了!
“搞定!”九道把手中大筆一扔,滿意地瞇眼望著沈柯,“你覺得怎樣?”
沈柯僵硬地往下看去——那幾片被搖掉的葉子重新粘在了她身體上,七扭八歪,搖搖欲墜。
……
沈柯呼吸,再呼吸,深呼吸,驀然咆哮出口:“死狐貍,你當老子是墻壁呀!竟然用漿糊粘!”
“死笨蛋,要不是口水粘不住,我才懶得去找漿糊!”
“你敢用口水試試!?”
“敢就敢!”
“啊~耍流氓呀!非禮呀~~師父,師父快來救我~~”
“呸呸,真難吃?!本诺缾盒牡赝轮炖锏臐{糊,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被人捏著后頸皮毛擰了起來。
“哪個混……”后話完全哽住了。他一扭頭,瞧見云海青那張淡無表情的臉。
“怎么了,小柯?”云海青輕聲問。
九道立時后腦勺一陣發(fā)麻。
沈柯可憐兮兮地望了望他,再望了望九道,抽泣著說:“師父,我的葉子……被風吹掉了?!?/p>
九道腦子‘轟’的一聲響,直勾勾地望著沈柯傻了眼。
云海青放下傻乎乎的九道,抱起地上沈柯殘破的身軀,寬慰她道:“沒事,為師正要告訴你,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軀殼了,再過幾日幫你還陽?!?/p>
沈柯頓時破涕為笑:“謝謝師父?!?/p>
云海青眼眸的笑意溫潤如玉,看得人心猿意馬。于是沈柯一個忍不住就說出了口:“師父,你真是現(xiàn)實版的卡西莫多?!?/p>
云海青微笑不語,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又開始冒怪話了。
沈柯想起他可能聽不明白,好意地補充了句:“長相再丑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心靈美。”
云海青這下懂了,清秀的眉峰不動聲色的一挑:“樹林里那次,我的傀儡嚇到你了吧?!?/p>
“傀儡?”
“嗯,法術(shù)的一種。只是隨著外出的時間越長,傀儡身上的法術(shù)會慢慢消退,就像人死后會腐朽一樣,臉上五官變得模糊成為一堆枯骨,最終化成灰?!?/p>
沈柯震驚了:“這么說,你有臉?!”
云海青點點頭。
“那你干嘛老帶著面紗?”在玩兒朦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