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還沒有緩過勁來，鬧明白王之北哭的根源，王之北這時又驀然破涕為笑了：“哈哈哈，對不起呀，剛才我是太激動了。我這也是為我們世紀公司著想，為我們世紀公司的前途和未來著想，我并不是為了我個人。要是為了我個人的話，我用不著這樣。我希望單位領導能明白我的心……”

何志成剛才也嚇了一跳。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王之北這是在演戲哩。自從王京都走了以后，王之北滿以為王京都空出來的那個位置理所當然應該是他王之北的。為此，王之北上躥下跳，使了許多招數(shù)。前后曾多次找過何志成。何志成尋思，王之北今天來這么一手，有必要嗎？要是僅僅只是爭論論壇主題的話，怎么著都行。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摔椅子、捅爹罵娘，甚至打架都行……反正是真理越辯越明。何況，又是為了單位的事。此前，為了確定今年世紀論壇的主題，何志成他們的確是這么干過。常常是爭論得臉紅脖子粗，大家各抒己見，暢所欲言。不同的觀點相互交鋒，不同的想法相互碰撞。這都是可以的。也是應該大力提倡和弘揚的。有那么好幾次，爭論到最激烈的時候，真是翻了臉。有一次還動了手：不同觀點的雙方相互拉扯著、推搡著，還摔了茶杯。茶葉和茶水在對方的頭上臉上身上潑得到處都是……何志成清楚地記得，曾有那么一家上市公司——新東方，他們也曾在他們公司發(fā)展的某一個階段遭遇爭吵、罵架、干仗等等。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團隊并沒有因此而散伙。最終是取得了大致相同的意見。整個團隊因此又跨越了一步，邁上了新的臺階……類似這樣的沖突和碰撞，是自然而然的現(xiàn)象。只是像王之北這樣在大庭廣眾的場合下借題發(fā)揮嘩眾取寵忽哭忽笑的……讓何志成非常反感。然而，他當時并沒說什么。畢竟是擇人重于責人嘛。選擇比什么責備、教育、改造……等等重要得多。

“哎呀，王之北，你這手上到底是眼淚還是鼻涕呀，怎么都甩到我身上了。真是惡心人……”說這話的是陳嵐。陳嵐一向和王之北像一對天敵似的，平日里就不對付。這會兒，王之北說話的時候，無意中順手將自己的什么臟東西甩到了陳嵐那兒。所以，陳嵐就開始借機埋汰王之北，寒磣王之北。說話的聲音還那么大，居然把大家都逗樂了。陳嵐的兩個朋友杭紅梅和劉海英也跟著湊熱鬧，譏諷和擠對王之北。

眾人一笑，本來還在那兒慷慨陳詞的王之北就說不下去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大家的笑聲實際上就是起哄，就是提示：讓他王之北閉嘴，住口。別在這兒大放厥詞胡說八道丟人現(xiàn)眼了。

王之北剛才的發(fā)言，其實是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原來的會議議程里面并沒有這項內容，是王之北自己削尖腦袋硬擠進來的。現(xiàn)在，話語權又回到了何志成的手上，但是，何志成卻不想再說什么了。他想加速會議的進程，盡快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按照會議之前預定的程序，下面該由張鶯講話了。這是根據(jù)何志成的提議安排的。張鶯作為何志成的助理，實際上就成了世紀公司的第四把手、第四號人物。何志成想多給張鶯一些鍛煉的機會，讓她盡快能挑起大梁。這個時候，何志成將會場的氣氛調整了一下，從剛才那種有些紊亂的狀態(tài)里擺脫出來，而重新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下面，有請張助理講話！”

隆重推出了張鶯。

然而，張鶯卻只是簡單扼要地說了幾句話。

隨后是晚餐和唱歌跳舞等娛樂活動，由公司負責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