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正得盛寵,比榮婷更有作用,夏侯燁怎么會因榮婷而讓華妃不高興,便伸手撫了撫華妃的臉,道:“既是沒有查清,便等查清再說,但榮妃未得錦妃同意任意拿取錦妃之物,是為盜竊,依朕看,便將她連降三級,貶為淑嬪,不得再住坤宮。”
我默默縮于一角,聽著他的判詞,心想,果真如此,他不會因此而草率行事。
不會因此而挑起西夷降臣的驚慌動亂,因為,他雄霸天下的帝業(yè)尚未成功。
“錦妃,你看,這樣的處罰,你可滿意?”夏侯燁回過頭來,對我道。
我本就害怕他,是真的害怕,聽了他的問話,不期然地縮了一縮,低聲道:“皇上如此善待榮姐姐,是榮姐姐的福氣,臣妾也因皇上的善心而免了責(zé)罰,臣妾自是滿意。”
夏侯燁低笑出聲,道:“這可奇了,平日三天都迸不出一句話的悶葫蘆,今日為了給榮妃求情,竟說出了這么多來?你對她,倒真是姐妹情深。”
華妃輕笑一聲,卻未說話。
夏侯燁察覺了,回頭望她,“怎么,朕說得不對?”
華妃掃了榮婷一眼,“她一心一意為人,只怕別人對她卻是早生恨意,皇上想聽臣妾的詢問過程嗎?”
此時,榮婷自是知道,華妃對夏侯燁說不出什么對她有益的話來,臉上露了焦急之色。我早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卻是低聲道:“皇上,榮姐姐背后有傷,剛剛跪著聽詢,身著單衣,怕是凍著了,不如叫她先下去休息?”
她只以為我在阻止她與夏侯燁單獨(dú)會面,神情更急,顧不得許多,伏地連連磕頭。
夏侯燁一揮手,有宮人上前取下了她嘴里塞的布巾子,她忙道:“皇上,可否容臣妾獨(dú)自向你奏報?”
她之所望,華妃何嘗不明,卻是笑向夏侯燁,“皇上,詢問之事可是臣妾進(jìn)行的,皇上是否要先聽了臣妾的奏報,再向榮妹妹詢問呢?”
夏侯燁親昵地捏了捏華妃的鼻頭,道:“就你鬼靈精,好,朕答應(yīng)你,朕見榮婷,不許她先奏今日之事。”
一聽此言,榮婷眼里露出絕望之色,轉(zhuǎn)瞬之間,眼神卻換上了希冀之色,我知道,她定想起了另外一事,可她不知道,此事,才是使她永不得翻身的引子。
榮婷,我太了解你了,與你生活了十多年,你的一舉一動,我豈能不清楚?
只要給你略微的希望,你便會善加利用。
而夏侯燁,你以為自己永遠(yuǎn)不敗,在你決定要聽榮婷之言時,卻漸漸失卻了華妃端木蓉的心,她的巧笑嫣然之下,含著多少的悲傷與辛酸,卻是你不能知道的。
華妃與我告辭之后,我回到兌宮,奶娘急急地迎了上來,“公主,發(fā)生了什么事?聽說榮婷那賤人出事了,你沒有被牽扯進(jìn)去吧?”
我一笑,“奶娘,怎么會?”
我已然很久沒笑了,這一笑,竟使奶娘有些怔神,隔了半晌才道:“公主,這樣才對,你常笑笑才好。”
我道:“榮婷被貶為嬪,你說,我該不該笑?”
奶娘臉上也現(xiàn)了笑意,“當(dāng)真值得慶賀,這賤人得意太久了,不過皇上怎么如此做?是不是因為你?如此說來,皇上對你還是有心的。公主,看來,你的苦日子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