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三千,你瘋了。你一月才賺多少。”
“管得著嘛。你坐,我還要睡。”
我爬到床上。老李進來咔嚓拍了幾張我的睡顏。在筆記本上寫:新聞民工田曉蘇——年對她來說最大的福利就是睡覺。
又轉出去拍了幾張戶型照,甚至推開端木臥室的門,在獵奇中拍下椅子上搭的一件男式襯衫。筆記本上附注:還沒有男朋友,但也沒有可憐到無性。
中午,我請他在樓下飯店小酌,飯店無人,老板娘親自擇菜。他拍下空蕩蕩的飯店和傻笑的我。筆記本上寫:走了很遠的路,才找到一家尚未打烊的飯店。她跟我說:沒吃方便面已經萬幸。
下午,我開始發(fā)拜年短信,又先后接了幾個電話。他捕捉了個把鏡頭,寫:話沒說幾句,就談到歸宿問題。媽媽問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前頭東門殺豬的王二新近喪妻……
我看老李的筆記,“不愧是寫小說出身,你就編吧。只是發(fā)表時,可否不要屬我真名。”
老李說:“化名蘇曉田,怎么樣?”
我們看了會電視,這時候,雪下了起來,老李頗為振奮。對著雪景拍來拍去,又跑到我身邊說:曉蘇,我有個辦法能保證你名留千古。
我說我還沒死,拜托不要談身后之事。
他說:我們去天安門廣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