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很會做思想工作。”

我說：“不知道有沒有用？”

“任何善意都是有用的……可以走了嗎？”

“去，哪里？”我一驚。

他很可愛地嚼著我的巧克力豆，說：“我餓了，你這玩意不夠塞牙縫，不如陪我去吃點東西？”

我們在附近的金鼎軒吃夜宵，席間因為都談到小時候喜歡吃水果罐頭，便提議留點胃口去尋找童年時的滋味。結(jié)果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罐頭還不好買，找了好幾家便利店，方才搞到兩瓶。

出了店門，我們倆直接坐在馬路牙子吃。那樣子應(yīng)該是很古怪的，死冷寒天的，我們兩個道貌岸然的成年人，像孩子一樣一勺一勺挖著冷冰冰的水果吃。要不是裝束的正經(jīng)，別人會把我們當(dāng)成乞丐吧。

兩個同病相憐的小乞丐，這個念頭讓我頗覺溫暖。我瞅瞅他，忽然撲哧笑出聲來。

他說笑什么笑，說出來，讓我也樂樂。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像兩個風(fēng)餐露宿的流浪兒。”

“你是在暗示我穿著沒品？哪——”他放下罐頭，湊到我邊上，抓著自己的衣領(lǐng)說，“襯衫是Mugler，西裝是Montana，聽過這個牌子嗎？意大利貨色。”又?jǐn)]起袖子，指著腕表，“江詩丹頓，總知道吧。”

我知道他在逗我，愈發(fā)笑不可抑，“你這樣子，像個暴發(fā)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