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他和顏悅色道:“這個案子一時半會結(jié)不了,而華誠眼下岌岌可危……何必給人添麻煩呢?咱們也沒什么損失。你說呢?”
我有點納悶,“你什么時候心慈手軟了呢?真要可憐他,為什么不履行跟他的合同?”
“那完全是兩碼事。我對孟昀沒成見。昨天荊沙跟我說……”
我豁然開朗,原來他今天巴結(jié)我是有目的的,此刻的溫言軟語、賣力表現(xiàn)統(tǒng)統(tǒng)是為了荊沙,領(lǐng)悟到這一點,我真是心灰意冷,對自己的軟弱感到羞恥。
“原來是送荊沙一個順手人情??晌乙煌饽??你想沒想過我遭的罪。”我的眼圈泛紅,但我不想在他面前軟弱。
“嘿嘿,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會不同意?”他好脾氣地笑。
我最后敗下陣來,不是給他面子,而是為自己。我不想再追究了,不想讓無辜的人深陷其中。這個案子遠不是我的智商可以搞清楚的。
我把行李暫存這邊,當(dāng)天晚上就坐車回鄭州了。
在火車?yán)铮粗⑺⒌雇说木爸?,我對自己說,北京,也許不是我要的城市。
我想起少女時期坐夜行火車跟老師去丹巴。老師坐在走道向著窗外,那時候他還對北京有執(zhí)念,北京北京,對每個有理想的人來說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它象征著一種上升的力量。然而當(dāng)我到達,我卻覺得我的北京只是腳下一方讓我不停墜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