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下,平淡地說:我么?母親死了,接班頂替,到供銷系統(tǒng),自己要求分來的。
她拿起酒提子打酒,收錢,還是無意深談的樣子。她根本沒有邀請我進去小坐的意思,也不想回憶同學時光。那個陳舊的柜臺,仿佛成了一堵爬滿荊棘的土墻。雖然我厚著臉皮也能隔墻喊話,卻有種被冷遇和刺傷的不舒服。
她把裝滿酒的瓷缸,往我面前一推,酒水掀起一點憤怒的波瀾,只差灑出去一兩。她有點生硬地說:你不要這么喝!
我對其冷淡有些負氣了,嘀咕了一句:我不是買嗎?
她聽出了我的情緒,意外地愣了一下,白了我一眼,轉(zhuǎn)身收拾毛衣,不再搭理我。我看出她那與生俱來的籬笆又已樹立,呆立了片刻,只好無趣地離開。出門在路上就喝了幾口,忽然有些不服的意思——她憑什么對我這樣冷淡???我沒傷害過她?。课蚁朕D(zhuǎn)身回去找她掰扯個道理,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自己的沒勁,只好又回頭了。
路上遇見下鄉(xiāng)回來的書記,他見我紅著臉端著酒杯,委婉批評說:小關啊,不習慣鄉(xiāng)下的清苦吧?人還年輕啊,少喝酒,別傷了身體,再說也要適當注意影響,工作為重嘛!
我正在郁悶中,有些惱火地說:書記,我沒酒后失德吧!
書記聽出我的腔調(diào),拍拍我的肩膀,大氣地邁大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