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藤啊,是我,世坤。你怎么不早說與何志先的關(guān)系?如果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也用不著反感人家來查我使用警車開道了。還好,還好,志先中午吃過飯已經(jīng)送走了……”
“我這兩天忙,忘了提前給你打電話。他去之前我已經(jīng)交代他了,他不會認真查你的。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叫上志先咱們聚一聚。”林子藤說。
“過幾天吧,我回去的時候提前告訴你。另外,還有一件事,都是溫家林這小子惹的麻煩,是這樣——”用人不疑,他干脆把溫家林給他惹的這個小小的麻煩婉轉(zhuǎn)地告訴了林子藤,讓他想辦法找到那輛出租車,看車上有沒有一個錄音機之類的東西。
林子藤聽完,知道對于一個官員,這件事非同小可,他說:“我馬上安排。”
打完這個電話,牛世坤還是覺得不妥,這畢竟不是林子藤權(quán)力范圍內(nèi)的正規(guī)渠道,容易出岔子。而且,林子藤畢竟是商人,辦這種事還缺少經(jīng)驗,名不正,言不順。他拿起一塊糖果放進嘴里,咯嘣嘣幾下嚼碎了。突然,一個人的面孔漸漸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他后悔不已,為什么沒有早一點想到他。這種時候,他需要的恰恰就是這種人!
縣公安局副局長余長水在帶領(lǐng)交警大隊的幾個隊長檢查交通崗亭執(zhí)勤情況時接到牛世坤的電話。牛世坤已經(jīng)很久沒有直接給他打電話了,那種被遺忘的感覺常常會在許多重要的時刻不經(jīng)意地向他襲來,使他感到隱隱的失落。
許多年前,余長水從部隊復員,被分配到一個幾乎不用上班也拿不到工資的國營土特產(chǎn)公司,他閑極無聊,整天和一幫狐朋狗友東串胡同西串巷,成了縣城的一個街頭混混。后來牛世坤來清川上任,他剛到清川不久的一個時期,喜歡一個人微服私訪。有一次,因為一堆建筑垃圾擋道,被晚上出來散步私訪的牛世坤發(fā)現(xiàn)了,牛世坤當即讓他們叫工地領(lǐng)導來說事。包工頭不知道來人是新到的縣委書記,自以為在工地自己就是領(lǐng)導,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來,不但出言不遜,還暗中唆使民工圍攻,動手動腳。牛世坤故意不亮明自己的身份,只守不攻,剛好這時候,余長水騎摩托車趕到。當然他也不認識牛世坤,而是他前一天晚上和幾個哥們兒喝多了,騎摩托車回家時不小心在垃圾堆上栽了一個跟頭,人仰馬翻,啃了一嘴的灰土,臉上的紗布還沒有取掉。于是,他赤膊上陣,拿出部隊上擒拿格斗的本領(lǐng),三下五除二把那包工頭摁在了地上,并大喝一聲:“你們垃圾占道還有理了,這位先生你走吧,這里有我呢!”說著,他掏出手機,問包工頭:“你要不要讓我把我的弟兄們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