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聲在人群中又看到了莫靖言的男友,他正和一眾來賓高談闊論,很是熱絡(luò)?!八俏覀冄埖目蛻魡幔俊鄙勐晢?。
酒會承辦公司的負(fù)責(zé)人笑得有些尷尬:“他是另一家公關(guān)策劃公司的。按理說,不會在邀請名單上的啊?!?/p>
“我明白。他長得有些像我一個朋友,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黃駿。您認(rèn)識?”
邵聲搖搖頭:“不,大概是認(rèn)錯了?!?/p>
負(fù)責(zé)人聽得大客戶不會被撬走,放松地舒了一口氣。
香檳酒和冷餐小點過后,室內(nèi)光線暗下來,舞臺上追光燈亮起。主持人興致高昂地介紹著主辦此次酒會的巴西珠寶公司“Primavera”,高挑靚麗的模特兒款款而出,展示著各色首飾,新銳設(shè)計師和珠寶鑒定師次第登臺,中間穿插歌星獻唱和抽獎活動。
冷焰火和鐳射燈交相輝映,閃光燈不停閃動,滿場珠翠耀眼璀璨。邵聲作為Primavera公司的首席代表介紹了公司的歷史和發(fā)展,近年來和國內(nèi)珠寶行的合作,并闡明近期的招商計劃。展演過程中不斷有人上前來做自我介紹,黃駿也在其中,邵聲和他換了名片,看著面前神采飛揚的男子,握手時忍不住加大了氣力。
酒會散場時,邵聲在門前和來賓一一道別,明日香就在靠近大門的圓桌旁側(cè)身坐著,慵懶地翹著腿,手臂搭在椅背上,托著腮,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待賓客將要散盡,才站起來踱到他身邊:“我們可以走了么?”
“再等我一下,還有幾位嘉賓沒走?!鄙勐暸呐乃募?。
楚羚走在最后,本來想和邵聲說些什么,看到他和明日香喁喁私語,笑了笑,和他打了聲招呼便轉(zhuǎn)身離去。
接近午夜的城市消弭了白日的喧囂,深藍(lán)的夜色像沉寂的海,車輛平穩(wěn)地行駛,掠過街邊的霓虹和人影。
明日香看了一會兒街景,幾次轉(zhuǎn)頭,都見邵聲凝神望著窗外,于是拍拍他的手:“今天的酒會很成功,吸引到不少買家吧?”
“還好,就算是打開國內(nèi)市場的熱身吧?!鄙勐曊f,“你的生意如何?”
“還不錯。不過,你們的石頭太高檔了,”明日香輕快地笑起來,“我一般去廣州采購原料,從曼谷飛過去也近。和你比起來,我做的只是很小的小生意?!?/p>
“你自己喜歡就好?!?/p>
“喜歡,很喜歡。繼續(xù)我環(huán)游世界的夢想,很自由呢?!泵魅障阃?,“你到底還是回到中國來了。”
“我父親去世了,所以想回來照顧我媽媽?!?/p>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這些。”明日香握著他的手,“你應(yīng)該告訴我,我會回來幫忙的,至少可以照顧Leo?!?/p>
邵聲搖搖頭:“沒事,都過去了?!?/p>
“我爸爸媽媽過些時候要去日本看一些親戚,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帶Leo過去。外公外婆也很想他。”
“沒問題,Leo正在放寒假。你從日本回泰國是要在香港轉(zhuǎn)機么?可以約個時間,我要去那邊出差,順便可以帶Leo回來?!?/p>
“如果我說……”明日香抬頭,緩緩地說,“之后我想帶他去泰國呢?”
邵聲蹙眉。
“不可以是么?”明日香笑,倚在他胳膊上,“那,如果我回來呢?”
邵聲沉默。
明日香繼續(xù)說道:“你那時不是說,Leo不能沒有媽媽么?我還以為我走了,你就會馬上再找一個女人。原來公司那個中國小翻譯,她不是很喜歡你么?”
“和別人無關(guān),”邵聲低聲道,“當(dāng)時是你執(zhí)意要離開?!?/p>
“如果,我想回來呢?Leo這次生病,真的嚇壞我了?!泵魅障銓⒛橆a貼在他肩上,“而且……”她挽起衣袖,露出左臂上的紋身。在鳳凰斑斕的尾羽里,有一個心形的留白,其間“Igor”四個字母清晰可見,“我一直沒有把它洗下去?!?/p>
車到酒店,她牽著邵聲的手,帶著笑意問:“要不要,上來喝點什么?”
邵聲輕輕抽出手來:“媽媽和Leo在等我。晚了,早些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