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雯早點來這兒,完全有可能與張仲平碰上。但她今天沒坐車,想散散步,以便排遣一下心里風(fēng)起云涌般的郁悶。
她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都是那間空蕩蕩的選修教室,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差錯。怎么會這樣?自己精心準(zhǔn)備了半年之久的選修課,怎么會連一個學(xué)生也沒有?她不是沒有預(yù)計過最糟糕的情況,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那么糟糕。
路過一家文具店門口時,唐雯眼睛無意中掃到了那塊豎著的廣告牌,白紙紅字,上書“跳樓價大甩賣,所有商品一律三拆出售”。她的眼光在廣告牌上停住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jìn)了那家文具店。
剛走進(jìn)文具店,里面就竄出來一個嗑著瓜子的小姑娘,嘴里親熱地叫著阿姨,問她想買點什么。
伸手不打笑臉人,唐雯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但話說出來還是硬邦邦的,“你們老板是誰?叫他出來,讓他自己看看這廣告牌是怎么寫的。”
小姑娘見形勢不對,奇怪地打量了唐雯幾眼。
唐雯氣不可耐地指著廣告牌說道:“你看看,我問你這是什么字?這是‘拆’字,拆遷的‘拆’,拆房子的‘拆’,不是打折的‘折’,打折的‘折’沒有一點,知道嗎?你們趕緊改過來,附近就有一個小學(xué),這樣的錯別字,會誤人子弟的。”
小姑娘見唐雯氣成這樣反倒覺得好笑,忍不住奚落道:“阿姨,你沒事吧,一個錯別字至于讓你這么激動嗎?”
唐雯見這小姑娘寫了錯別字還不以為恥,語音更加嚴(yán)厲了幾分,“你這是什么話?文具店是學(xué)生常來的地方,要是被不認(rèn)識這個字的小學(xué)生看到了,會害人家一輩子當(dāng)白字先生的,你跟我趕緊把廣告牌換掉。”
“好好好。”小姑娘懶得跟唐雯爭執(zhí),拿著大毛筆把那一豎加粗了,勉強把“拆”字的一點遮住,“這下可以了吧?您老順心了吧?”
唐雯看了看,還是忍不住說道:“這樣看著還是不怎么舒服。為什么不重寫一張告示,干凈清爽的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