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真在電臺辦公室里。小組總共有四個人,一起在接受頭兒的訓(xùn)話。
頭兒說:“你們怎么搞的?我原來對左達(dá)跳樓事件還很期待,可過去多少個小時了怎么還沒有一點進(jìn)展?我們不是法制欄目,是新聞節(jié)目,必須講究時效性,如果沒有新情況,我看這選題就算了,別再跟了。”
曾真一聽就急了,她說:“那不行,白麓都市報用一整版報道了勝利大廈的事,我們怎么能就這么偃旗息鼓,總不能就這么輸給其他同行吧?”
頭兒說:“那你說我們報道什么?除了我剛才說的時效性,還有,就是我們欄目是有品位的,我跟你說,白麓都市報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我們的競爭對手是別的電視頻道。再說了,白麓都市報怎么做的?‘賭博又毀了一條人命’,我們也這么做?它們面對的是讀者,可以只發(fā)文字議論,可以隨便寫。我們呢?我們面對的是電視觀眾,得有畫面,可是,我們從哪兒拍畫面?什么都沒有。”
一個男同事說:“沒錯,如果我們也發(fā)議論,就成了法制節(jié)目。真是不好弄,我也同意放棄。”
曾真轉(zhuǎn)頭批斗他:“怎么遇見點困難就縮頭,有沒有知難而上的斗志???”
那男同事說:“曾大記者,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咱們頭兒的意思,我只是借題發(fā)揮發(fā)揮。”
曾真說:“誰讓你這個時候發(fā)揮了?你這是當(dāng)面拍頭兒的馬屁。”
頭兒說:“你們別吵了,曾真,除非你能找到合適的新聞點,還要找到合適的畫面,否則,把精力放在下一個選題上,別耽誤工夫。不過,你的工作態(tài)度和創(chuàng)新精神還是要鼓勵的。行了,今天就到這里,我先走了。”
頭兒離去之后,大家同情地看著一直在一個人戰(zhàn)斗的曾真。
另一個女同事好心安慰她:“曾真,別生氣了,頭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咱們這欄目太難做了,死人不讓拍,說太血腥,可活人怎么拍呀?拍誰呀?這死不死活不活的,你說怎么辦?你要是不甘心,想出點子來,我們一定支持你。”
曾真說:“實際上,題目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一個死者對生者的訪問’。”
女同事張大了眼睛:“啊?曾真,左達(dá)跳樓前打來的電話可是我接的。”
曾真說:“你這是哪跟哪兒???不瞞你們說,我已經(jīng)有了一條線索,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一個其他媒體沒有的角度。這樣,我先出去一下,你們等我的消息。”說著騎上她的山地車出了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