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和老漢打開酒壇,但聞得酒香四溢,端的是一等好酒。那老漢道:“閨女,這些酒藏了十幾天,阿爹先嘗嘗壞了沒,好不好?”那少女嗔道:“就知阿爹一聞到酒香,就忍不住了。”那老漢哈哈一笑,拿起個小碗,每個酒壇舀了一碗,喝了下去。
老漢用意明顯,就是證明酒沒什么問題。他這一喝,樓上的人都放下心來。少女接著從張大富開始,給眾人斟酒。那少女容顏嬌媚,口齒伶俐,經(jīng)她這么一沖,酒樓上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盡去。少女斟酒到陸子俊和唐振時,對著陸子俊忽然撲哧一笑。陸子俊不明所以,一時神魂俱去。少女離開之后,唐振拍了拍陸子俊臉頰,指了指桌上。
陸子俊低頭一看,見得桌上唐振用酒水寫了兩個字——“蒙汗”。
陸子俊一愣,心下嘀咕:明明見那老漢和少女,連喝數(shù)碗都沒事,哪來的蒙汗藥?但表哥既這么說,也只得心下提防。
不多時少女已給樓上客人斟滿了酒,自己也倒?jié)M酒,說道:“先敬大家一杯!”眾人都舉起杯來,一起喝了下去。弓刀護衛(wèi)人人都喝了一大碗,不住地叫好。三山五寨諸人見弓刀護衛(wèi)都喝了,便也喝一碗。唐振、陸子俊二人假裝一番,暗地將酒水一倒。
鐵山冷冷地盯著那老漢,卻是不喝,那少女上來親自勸酒,鐵山看著她,臉上神色一陣迷離,忽地失聲道:“嫂夫人,你還未死?”
他這話沒頭沒腦,那少女一愣,她不過十八九歲年紀,自然不是鐵山的什么嫂夫人。少女轉念明白,笑道:“大叔,我既與你哪位故亡人相像,便當是她,敬你一杯如何?”鐵山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失態(tài),喝了一碗酒下去。
那少女又輪個來勸,凡是不喝或喝得少的,都親自斟上對飲。那張大富喝得最多,舌頭也大了起來:“小妹子,你陪哥哥喝兩碗如何,哎,這酒好烈……”說著,倒了下去。
他這一倒,酒樓上頓時稀里嘩啦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鐵山站了起來道:“你……你們是……”走了幾步,也倒了下去。
酒水果然是下了迷藥,這邊陸子俊轉頭見眾人倒了,趕忙也倒了下去,抬眼一覷,不知何時已不見了唐振的身影。
那少女拍手一笑,那老漢抱起張大富,下樓而去。陸子俊連忙跟了下去。見得那老漢將張大富抱進一輛馬車,和少女駕車而去,陸子俊不假思索,趕忙在客棧旁匆匆解了一匹馬,追了上去。
那父女二人駕著馬車朝北大街馳去,北大街是馬殷的將軍府所在。陸子俊心道:原來是馬殷的人。但隨即明白,潭州城東、南兩大街住滿百姓,西大街店鋪瓦肆林立,皆是人來人往,卻唯這北大街皆是文武要員府第,少有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