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用拳頭捶了一下秋梨說：“人家月芳姐當過團支部書記，那是咱們村里的‘高干’，對人一直非常友好，你才當過幾天婦女隊長，就總是欺負我們小小老百姓?！?/p>

月芳笑了笑，問秋梨：“我一直沒有珍妮的消息，她是我們幾個要好姐妹中的老大，我很想念她，聽說她現(xiàn)在在上海生活。”

“是的！”秋梨說，“她被推薦為工農(nóng)兵大學生從學校畢業(yè)以后，嫁給咱們縣縣長的公子。她結婚后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叫楊劍，一個叫楊戈，我們都說她的肚子是兵器制造廠?！?/p>

“他的兩個兒都很有出息，”月桂接著說，“一個是學‘鵝’語的，一個是學‘鷹’語的，反正都是鳥語。可惜鳥語花不香，她婆家想要個閨女，可是她那不爭氣的肚子一直沒有給她的男人生一個女兒出來?！?/p>

秋梨說：“聽說現(xiàn)在她的大兒子在一家外企當副總，一年的收入是稅后五十多萬。”

“這事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他跟誰睡一年賺那么多錢？”月桂驚奇地問秋梨。

秋梨笑彎了腰，指著月桂說：“你怎么凈想著睡覺賺錢，想用錢了晚上找你孩子他爹去要！”

月芳心里有事，不想再聽她們說笑話，忍不住問秋梨：“聽說鄭有福在村里很不得人心，你們沒有與他理論過？”

秋梨說：“我根本就不想理他，你知道，他從小就不是個好孩子，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是我們班調皮搗蛋學生的‘形象大使’，經(jīng)常被老師在教室里罰站，立在大伙面前一展‘芳容’。后來我們都升三年級了，只有他仍然在二年級繼續(xù)‘深造’。前些年他是王八走了鱉運，攀了個在北京當大官的遠房親戚，自己也拉關系、找門路，用手里的錢換了個村委會主任?，F(xiàn)在他兒子在鄉(xiāng)里當了干部，閨女在南方打工傍了個比他的年齡還大的有錢人，他更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誰了。”

“他是蘿卜長在桃園里——不是什么好果子，別看著天天人模狗樣的，其實一肚子豬下水。干部要是都像他那樣瞎折騰，老百姓將來要飯都要不到熱乎的。村里人都罵他沒良心、素質低、缺少人性?！痹鹿鸫笾らT說。

“說他沒良心是真的，他的良心已經(jīng)被狗吃了；罵他素質低也有道理，他六親不認，只認錢，正事不干，只抓權，從來不吃虧，摔個跟頭也要從地上抓把土裝在衣服口袋里，牙縫里剔出來的東西只往里咽，不往外吐；說他沒人性不完全對，他不是人，但有‘性’，孫子都那么大了，還騷得像只老公羊，看見好看一點的娘們就走不動了，他最喜歡去的是那些男人在外打工的年輕婦女家里。”秋梨氣乎乎地說，“別看他那個熊樣，有時候還裝成很有文化的樣子，高興了來兩句‘床前明月光，滿地都是霜------’并且說這幾句詩是宋朝大詩人曹雪芹同志寫的。”

秦月芳忍不住笑起來，對秋梨說：“你說的前邊的話我還相信，后邊的話肯定是有人編出來惡心他的?！?/p>

秋梨沒有笑，一臉嚴肅地說：“月芳，你在村里當過干部，說話卡得住人，又在北京生活多年，站得高，看的遠，啥時候教訓教訓這個老不死的?！?/p>

“對，給鄉(xiāng)親們出出氣！”月桂在一旁幫助秋梨燒底火。

秦月芳鄭重其是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