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還就是按母親的設(shè)計一路這么走下來的,與小武散了后,大學(xué)后期再沒別人,一直當(dāng)著媽咪的乖乖女。工作后,老媽的圣旨來了:可以帶個男朋友回家了。
但男朋友也不是天上輕易掉下來的,前面你壓著管著,不讓有,不讓訓(xùn)練發(fā)展這方面的能力,現(xiàn)在你說有就能有?好一段時間,蔓蔓才遇到劉波,回家說了幾句劉波本人和家里的一些條件,趙媽也不是沒打聽過,結(jié)果便是在自己的下限范圍內(nèi),某個方面再差一些,就不能愿意了。這么個剛符合條件的人,趙媽是有心擺一擺譜的,未來姑爺吹捧巴結(jié)未來丈母娘,又不是什么奢侈的事,人之常情。給小伙子幾次冷遇,冷兩下臉,也沒什么過分,到時候在婚嫁時你把房子添上自家閨女的名,再嘴巴甜點,丈母娘自會拿你當(dāng)自己人。自己女兒的幸福還寄托在你身上呢。沒想到,劉家人這么矯情,什么都按男女平等表面的意思算得清清楚楚的,清楚的結(jié)果就是自家吃虧,反正人家兒子不是嫁到自己里來,有了下一代也不姓自家姓。
老太太只所以這么有底氣,一是一直對姑娘自信滿滿,二是有一天早市上回來,看見嚴(yán)小武了。別看大學(xué)四年這小子沒啥起色,但小子的老子撲騰出點名堂來了,在生意場上失意了那么久,終于時來運轉(zhuǎn),與阿拉伯和新加坡某財團做了幾筆稀缺的國際貿(mào)易,幾單生意下來,成了暴發(fā)戶,在房價還沒這么高時就在溫榆河畔買了別墅和其他房產(chǎn);小武畢業(yè)后也到國外漂了幾年,回來后,有房有車,莫稀干頭梳著,人也沉穩(wěn)了,身上也長點肉了,遇見老街坊鄰居也能先整齊著牙齒笑一下,打招呼。
趙媽還奇怪,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啊,不知婚配了沒有。要不是現(xiàn)在閨女正與劉波打得火熱,這暴發(fā)戶的兒子再找蔓蔓,自己絕不再阻攔。
就這么一股潛意識的底氣,反正自家姑娘還年輕著,漂亮著,還一如繼往清白著,再找個比下限強許多的備胎也不是沒可能。現(xiàn)在下限條件的劉波還嫌棄自家,正好可以試探這個越來越有男人相的嚴(yán)小武。只所以在牌桌上高調(diào)為閨女選女婿,也是牌桌上有一位街坊住在嚴(yán)小武姥姥的樓下,老鄰居不可能沒有來往,那小子也不可能不去姥姥家里顯擺,鄰里鄰居的就有可能說到這事上。
因此趙媽說:“我沒誰看不上,我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一個原則,只要孩子好,品行不錯,能養(yǎng)起家,家里老人不是那種糊涂蟲,就是不錯的孩子?!?/p>
“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明兒再碰到......”
都要水到渠成了,沒料到門外一聲爆響打斷了后面的話,接著聽到一個老女人急促的聲音:“滾出我的家,想死哪去死哪去,老家的還伺候你這一戶的?。俊?/p>
然后一個年輕女人尖銳的罵聲:“你霸占著你兒子不算完,還霸占著我兒子!我來看我兒子關(guān)你屁事!”
然后是一通凌亂的撲騰聲,于是打麻將的全沒心思玩了,兩個擠在魯老太太的窗戶后面,另兩個則跑下樓,到樓洞口與其他鄰居一起圍觀。
就見后樓的魯媽大伯子的兒子李大慶正摁著媳婦拳打腳踢。那小媳婦也不怯,手忙腳亂與老公對打。到底男人力氣大,幾拳掄下去,女人光剩下嗚嗚哭和瑟瑟發(fā)抖了。鄰居們都三三兩兩地在樓洞口或樹下看熱鬧,冷眼旁觀,作為妯娌的魯大媽也不過去說點什么。媳婦的婆婆還站在樓洞口的臺階上一邊拉著孫子一邊繼續(xù)罵媳婦沒臉沒皮,吃喝都在他們家還敢摔摔打打。公公梗著脖子只一句:“走吧,別在這里混了,我們家廟小,供不起你這尊神!”
那小孫子四五歲的模樣,穿的干凈光鮮,小臉白凈凈的,明亮的眼神有些麻木甚至陌生地看著眼前的母親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抖抖擻擻地消失墻角后面……
這種把媳婦當(dāng)成外人的爭吵,讓蔓媽受了刺激,馬上給閨女發(fā)短信:說實話,你與劉波斷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