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的性格,不論爺爺說什么,他怕是都會忍下來吧。
“等一下,”顧夕岑抓起外套,“我送你。”才發(fā)生過那么危險的事,雖然迪克已經(jīng)被抓了,但他一天沒有被引渡回國,他就不放心她一個人。
顧長天看在眼里,目光越發(fā)冷了:“夕岑,你給我站??!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顧夕岑蹙了蹙眉:“爺爺,我很快就會回來?!?/p>
“不行!”顧長天鐵了心不讓他離開,尤其是在林悅爾那樣子沖撞自己后。
林悅爾不想他為難,朝他搖搖頭:“別送了,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p>
顧夕岑臉慢慢沉了下來:“誰說不會?”扭回頭,望向爺爺,態(tài)度不卑不亢,“爺爺,我說過我會很快回來,有什么事就等我回來再說吧。”
“你……”
顧夕岑就要往外走,就在這時,身后卻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別……別走……”
兩人同時僵住了腳步。
“大少爺!你醒了!”花姨驚喜過望,“我……我叫醫(yī)生!”她趕緊按下床頭的呼叫器。
顧夕岑隨即轉身,幾步來到床前,聲音急切道:“哥!哥!”
顧長天也匆匆過來:“忘川啊,忘川你怎么樣?”
林悅爾站在門口,僵硬地回過頭,看著床上那個只是睜開雙眼的男人,這會兒正目光迷離地望住她,一眨不眨,神情執(zhí)著。
看到他醒了過來,林悅爾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松了口氣,心中悄然懸起的石頭終是落了地。還好,他沒事,還有機會親耳聽到她一句不必再恨,結束吧,永遠地結束吧。
這時,醫(yī)生帶著護士趕過來,林悅爾趁機縮在后面,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四周突然聚了好多人,顧忘川睜開的雙眼又慢慢合上了,迷迷糊糊地再次昏睡過去。
“大少爺!”
“忘川——”顧長天急了,扭頭質問醫(yī)生,“這是怎么回事?不是醒了嗎?”
醫(yī)生檢查過后說:“病人情況仍不穩(wěn)定,不過,能醒過來就是好跡象,我們會密切觀察病人情況的?!?/p>
顧長天霸氣依舊:“必須要讓我孫子醒過來!”
顧夕岑也漸漸放下一顆心,倏地,他想到林悅爾,立即站起來,回過頭,門口早就沒了她的身影。
當顧忘川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夜幕已降臨,病房里靜悄悄的,花姨和顧夕岑都在,顧忘川卻誰也不認得了。醫(yī)生一番檢查后,走出病房跟夕岑交代情況:“因為子彈沒辦法取出來,始終壓迫腦神經(jīng),會造成很多不良后果,失憶就是最直接的表現(xiàn)?!?/p>
顧夕岑眸光沉著:“那要多久才會恢復記憶?”
“呃,現(xiàn)在還不好判斷,有可能是暫時性的,也有可能是……”醫(yī)生下面的話沒說,顧夕岑也能猜了個大概,神情越發(fā)緊繃了。
“比起失憶來,他的頭疼問題似乎比我們預期中要嚴重得多?!贬t(yī)生慎重道,“我建議你們家屬多找?guī)孜贿@方面的權威專家會診,這段時間,我們會給他用一些進口止痛劑?!?/p>
顧夕岑聽著,緩緩點了下頭,調回目光,看到他大哥痛苦的神情,他恨得真想把槍口直接塞到迪克的嘴巴里,一槍要了他的命!
三天之后,顧忘川的情況好了很多,已經(jīng)可以思路清晰地說話了。但他卻仍是記不起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并不認識身邊的人,不過,比起他的安危來,這些都顯得不重要了。
這三天,顧夕岑除了回去清河灣一次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一直守在醫(yī)院里?;ㄒ虅袼厝バ膊豢?,大哥的傷是因他而受的,他心里不好受。
花姨見顧忘川精神好了許多,也很高興,就開始把他的事一點點告訴他,幫他回憶顧家和公司,她正說著,他倏地打斷:“小悅呢?她在哪里?我要見她!”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花姨一下子愣住了:“大少爺!”
旁邊,顧夕岑也抬起眸,眸中一絲震驚。
“大少爺!你……你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那你怎么知道……她呢?”
花姨本意是不想把有關林悅爾的事說給他聽的,兩人很難再有結果,她何必又讓大少爺再傷一次心呢?甚至,花姨會認為,失憶對大少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忘了薄荷,忘了大少奶奶,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不用去想那些痛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