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青狼獸欲得逞,一張嘴咧得合不攏,看著星靨沒辦法把被他撕破的衣服穿好,他干脆拿起扔在地下的披風披在她肩膀上,“這樣不就行了,擋住了誰也看不見!”
星靨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自己把系帶系好,再看看地下的影子里自己蓬亂的頭發(fā),用手指梳攏著,好不容易才攏出了個樣子。她找到掉在地下的發(fā)簪插回發(fā)間,面紅耳赤地走到窗邊,抬手推開了緊閉的窗扇,久不打開的窗戶發(fā)出刺耳的咯吱聲。
“怕什么,反正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海青狼還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胡扯著安慰星靨。這時,就看見她在窗邊睖睜了一會兒,突然飛也似的從房里跑了出去,表情十分慌張急切。
海青狼疾步走到窗邊向外一看,遠遠的靈掖湖對面,剛才他和星靨駐足過的那幾株垂柳樹下站著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
星靨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她一路在宮女太監(jiān)們的驚愕眼神里拎著披風在宮中飛快地跑著,本來就亂的頭發(fā)更亂了,冬日冷風吹在她臉頰上,吹得一張臉通紅。
那個地方……
那個穿著黑衣的人……
是誰?會是誰?那樣的姿式,那樣的挺拔!
會不會是……元膺?
星靨根本沒有多余的心神細想究竟,只是咬著牙流著淚狂奔,頭發(fā)被淚水粘連在臉上,她用袖子用力抺臉,狼狽不堪地跑到了那幾株柳樹之前。
樹下確實站著一個人。
星靨停下腳步,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著慢慢朝她轉過身來的那個人,一個身穿綠色宮裝長裙的絕美婦人。這名婦人上下看了看星靨現在的模樣,又可嘆又可悲地搖了搖頭,發(fā)間的珠釵寶串微微晃動,折射出奪目光彩。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星靨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看著這個論起輩分來,自己還要叫她一聲母后的女人。
星靨丈夫燕景帝之前的皇帝是燕武帝,武帝共立有三名皇后,最后這名皇后姓繆,年紀只比星靨大了七八歲,相貌美艷一時,燕國國破后她不知所蹤。在星宿海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繆太后一定已經死于戰(zhàn)火之中,沒想到她不僅活著,還活得這么好。
“太……太后……”
繆太后咯咯地低笑起來,“你我都是再世為人了,今時今日,故國名諱就不要再提起了吧。”
星靨喘著粗氣,視線又在柳枝中尋找了一番,鼓起勇氣問道:“太……剛才這里的那個人哪兒去了?”
繆太后皺皺眉,“這里?哪個人?”
星靨手撫著胸口平復呼吸,“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
繆太后眉梢一挑,淡淡地笑了,“我在這里站了好一會兒,沒有看見什么黑衣男人,你……也許是看岔了吧。”
“是嗎?”星靨垂垂頭苦笑??床砹??也許吧,也許那是元膺的魂魄……
只是為什么在她已經委身于海青狼之后他才出現?是要對她說什么?還是在惱怒生氣?星靨大步走進柳枝中,就站在元膺剛才站過的那個地方,慢慢地蹲在地下,淚流滿面。
繆太后看了一會兒星靨的背影,轉回頭來對著停在不遠處的海青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海青狼沒有注意到繆太后的笑,他盯著星靨嚶嚶哭泣起來顫動的雙肩和她低埋的頭顱,垂在體側的兩只手緊握成了拳。
北遙國延襲燕國的舊例,春節(jié)前五天封印,之后就是一段輕松的日子,不用上朝不用裝模作樣地說些官樣文章的話,海青狼可樂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