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爬起來,仍是宿醉未醒,頭痛得厲害,在噴頭下足足淋了二十分鐘,才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想起今天上午還約了一個顧問單位到所里談合同,我急忙穿戴整齊,拎上包準(zhǔn)備出門。這時,我發(fā)現(xiàn)我的案卷袋不見了。仔細(xì)回憶,我想起昨天上林啟正的車時,順手把它放在了座位下面,后來下車心切,完全忘了這碼事。
我的心里后悔不迭,看來又得和他聯(lián)系,天啊,他不會以為我是故意制造什么機會吧。
下了樓后,我撥通了姓林的手機,又聽見了那個助手的聲音,我連忙自報家門:“我是鄒律師?!?/p>
“鄒律師你好!有事嗎?”
“很對不起,昨天我有個案卷袋遺忘在林總的車上了,我想問一下,什么時候方便,我想去取一下?!?/p>
“林總今天一早的飛機去北京了?!边@家伙還真忙。
我忙說:“不需要驚動林總,應(yīng)該還在車上,只要打開車門,我拿一下就可以了?!?/p>
“鄒律師,是這樣的,林總的車鑰匙由他自己保管,我們打不開,看樣子只有等林總回來才行。”
“那他什么時候會回來?”
“大概下周一吧,林總一回來,我就會向他匯報。”
“那就麻煩你了。”
“沒有沒有。”
我掛斷了電話,暗嘆自己時運不濟(jì),轉(zhuǎn)念想想,為了鄒月的事,總得和他再談?wù)?,也好,借此機會,用上我想好的殺手锏。
到了所里,顧問單位的人已經(jīng)在等我,我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
這一干就是一天,等到送走他們,已經(jīng)又到了下班時間。
我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想看看新聞。高展旗走了進(jìn)來:“親愛的,那個合同我看了,要推翻恐怕很難,條文簽得很死,沒有什么破綻。”
我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我也看了,一時找不到入手的地方。”
高展旗倒坐進(jìn)了我對面的轉(zhuǎn)椅里,慣性讓椅子滑出去很遠(yuǎn)。
“你秀氣點!”我叫道,“壞了可得歸你賠?!?/p>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坐壞的,如果椅子壞了,導(dǎo)致我受到傷害,我還要起訴你管理不善,以及沒有明示使用方法?!彼珠_始犯職業(yè)病了。
“對,你提醒了我。下次我貼張紙,寫上‘高展旗勿坐’?!?/p>
“那我要告你歧視,憑什么我不能坐,我也有合法休息權(quán)?!?/p>
“有??!”我白了他一眼,回頭看新聞去了。
他腳下一用力,直滑到桌前,臉湊上來問:“美女,晚上一起吃飯吧?”
“不去不去,昨晚喝多了,今天胃里難受得很,什么都不想吃?!?/p>
“你的酒量還需要鍛煉。今晚不喝酒,我發(fā)現(xiàn)一個吃土菜的地方,喊上他們幾個,我請客?!?/p>
“我不去了,真的沒胃口,你們?nèi)グ伞P≡乱粋€人在家呢?!?/p>
“小月怎么沒上班,到底出了什么事?”
“沒事,她在那里做得不太開心,想換個地方?!?/p>
“那個部門經(jīng)理是不是變態(tài)?別辭職了,換個部門試試,大不了消極怠工,我看了合同上的約定,如果公司要解聘她,也要付很大一筆遣散費,等著公司來炒她,多好!”
“好的,我會考慮。”我一邊點著鼠標(biāo),一邊回答。
他突然握住我用鼠標(biāo)的手,深情地說:“鄒雨,別太辛苦,我會心疼的?!?/p>
這話聽得我全身雞皮疙瘩直冒,我趕快抽出手,做嘔吐狀。高展旗站起來,呵呵直笑:“怎么樣,感動吧?”
“本來就沒胃口,今晚更得絕食了?!蔽掖蠼小?/p>
“減減肥也好??!最近胖了哦。”這家伙,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辦公室。
“再胖也不關(guān)你的事!”我朝著他的背影喊。
最近怎么總碰見抒情詩人,恐怕是春天來了的緣故。我心里感嘆道。
整個周末都在師大上法學(xué)碩士班的課程,老師的講課枯燥無味,不過重溫課堂生活總讓人覺得愉快。
我叫鄒月回家去看患病的母親,順路捎回去了下個月的醫(yī)藥費和生活費。父親去世多年,母親被查出患尿毒癥也已有兩年多,現(xiàn)在靠透析維持。我一直想為她做換腎手術(shù),但由于她還有一些其他的病,手術(shù)風(fēng)險較大,就一直拖在那里。
生活總是有著各種煩惱和痛苦,我覺得自己完全在疲于應(yīng)付中艱難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