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么早便入宮,不怕引人懷疑嗎?”半月彎冷冷道,實在對這兩日君卿歡的表現(xiàn)太過失望。
“懷疑不懷疑,我已顧不上,如今入宮只為一事。據(jù)我的探子回報,傳位圣旨,有可能就在芳丹苑內(nèi)?!?/p>
他說得篤定,但半月彎卻有些懷疑,“芳丹苑?如此重要之物,放在游玩之地?”
“皇兄本是不拘一格之人,他的決定自是與常人不一樣,我倒覺得很有可能?!本錃g畢竟與君卿夜一母同胞,對他了解甚深。
若是以往,半月彎也認(rèn)同這樣的看法,可近距離接觸過君卿夜后,她似乎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奴婢還是覺得不太可信。畢竟,那是傳位圣旨,又豈會胡亂擺放?”
“彎彎,你是否還真心助我一臂之力?”君卿歡的表情異常認(rèn)真,卻也讓半月彎有些失語,她若是不助他,又何必苦苦執(zhí)著?只是,昨夜那番對話之后,他們已然再也回不到當(dāng)初。
“王爺放心,奴婢答應(yīng)的事自是不會食言。”她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還有救命之恩,不能以命相報,便只有助他成事一途了。
“那你為何不信?若是以前,我的話你從不會懷疑。”
他似乎越來越喜歡提“以前”兩個字,只是,卻從不曾想過以前他亦從未如此。
半月彎低低垂眸,面色無波,只是淡然道:“王爺以前于奴婢,不是王爺,可現(xiàn)在,王爺于奴婢而言只是王爺。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王爺還是不要回頭再去憶那往事的好?!?/p>
“彎彎?!彼麍?zhí)著地喚她的名字。
她卻只是緩緩搖頭道:“王爺還是快回吧,您說的事兒,奴婢記下了,可王爺這般與奴婢見面,要是被人看到,恐是要惹人懷疑的?!卞\宮里處處是眼線,若是有人將他們偷偷見面之事告之君卿夜,那接下來的戲,便也唱不下去了。
半月彎眼中明顯的拒絕深深地傷了君卿歡。這一刻,他似乎才真的體會到了每當(dāng)他對她說出那些話時她的心情,還想再留她一會兒的,可半月彎已轉(zhuǎn)身要走,望著她僵直的背影,他的心忽然一動,那么真實地疼。
他再也按捺不住激蕩的心情,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彎彎,我知你恨我,但,若你真能助我得到江山,我必許你后位,永不食言?!?/p>
捧著玉盤,俞婧婉呼吸急促,她方才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后位?他在說什么?許她后位?可自己只會是區(qū)區(qū)一個婉妃?她漲紅了臉,恨不能立馬沖出去一頓狂吼,可很快她的理智又回來了,不能急,不能急,不是還有什么傳位圣旨?原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她只是想知道君卿夜的具體位置,所以才折了回來想要問問半月彎,不想竟聽到了這驚人的一切。雖明知君卿歡的目的是什么,可聽到“后位”兩個字,俞婧婉的心跳終還是亂了章法。
一直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卻從不曾想過也會被區(qū)別對待,她本已怒火中燒,現(xiàn)下已然是熱血翻騰。君卿歡,助你得了江山,我不過仍舊是現(xiàn)在的榮華光景,那又何必舍近求遠(yuǎn)?她陰冷咬牙,你既不仁,便休怪我不義。總有一天,她會讓他明白,放棄她這枚棋子,他錯得有多離譜。
她猛地轉(zhuǎn)身,卻是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大步離去。從今往后,她只是俞婧婉,亦只是她自己,也只為自己活,想要阻她的康莊大道,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雖不太相信君卿歡的消息,但半月彎也并非完全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偶爾也會抽時間去芳丹苑走走,想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只是,一如既往地失望,就好像明明近在眼前,卻始終看不見也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