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如此,風贏心中越痛,可他身為護國將軍,也有著自己推卸不掉的責任。他蹣跚著腳步朝內室走了幾步,竟折了回來,迅速解下披風裹住半月彎的身子,他大手一伸,卻是將半月彎穩(wěn)穩(wěn)抱起。
“我知你擔心小殿下,帶你一起去可好?”
本氣惱于他的鐵面無私,可此時此刻,半月彎卻備覺感動,倒也不再推卻,只紅著眼點了點頭。今日所受之辱全拜他所賜,可被他鋼鐵般的手臂緊摟在懷,她竟然感覺異常的安心,仿佛再不必擔心其他種種。
入得內室,只聽見君啟徹仍在哇哇大哭。
順著方向望去,卻見小家伙坐在床頭,高舉著紅腫的手臂哭得涕淚相交,而小白已被君卿夜倒提在手,看那情形,似乎想要直接摔死小白。半月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情形一看便知定是小白為了救她故意傷了君啟徹,因而觸怒龍顏了。
本不愿同他說話,但眼看著小白即將慘遭毒手,半月彎只能弱弱地求情,“皇上,求你放了小白,它只是只畜牲?!?/p>
聞言,君卿夜的手一滯,卻在看清風贏抱她在懷的情形時,面上戾氣更重,雙手稍一用力,那小白竟已被狠狠摔出數丈之遠。
半月彎緊咬牙關,不讓嗚咽之聲溢出唇齒,人卻已掙扎著跳下了風贏的手臂,胡亂扯著披風便撲向了小白。
小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因受力過重,口鼻之中都流出了血水。
半月彎心痛地看著這一幕,哽咽著去探它頸上的脈息,卻發(fā)現原來小白心脈皆碎,五臟六腑也被盡數震碎,可想而知,君卿夜這一摔,居然用了內力。
本已是怒到極致,現下更加忍無可忍,半月彎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白,再回頭,已是滿面殺機。她如霧的眸此刻盯著君卿夜的眼,半晌卻只是吐出了一句:“奴婢告退!”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的心猛地一痛,竟有些后悔方才出手過重。只是,他最不喜歡的事情,她為何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他的底線?她與風贏……
君卿夜臉色不好,風贏亦是,君啟徹的傷并不重,只不過怕痛才會如此大哭出聲,可君卿夜的行為卻是狠狠地刺傷了風贏。他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來君卿夜的心思,只是,真的要那樣傷人他才感覺到痛快?因為半月彎,他第一次對君卿夜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一直到君啟徹再度安睡,風贏都不曾離開,不是他不想,只是君卿夜不允。有了方才的一出,現下似乎已沒有人去追究半月彎的清白,只是各自有了異樣的心思。
“皇上,若無其他事,末將想先行告退?!币x開,是想看看半月彎是否受到傷害。
“風贏,陪朕下盤棋如何?”雖是詢問,但他的表情卻明擺著并不打算接受拒絕。
風贏淡淡點頭,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二人隨意擺了棋局對弈,不過多時,風贏已露破綻,君卿夜終于一子定了輸贏。
“這局大失你的水準,怎么,有心事?”君卿夜抬眸,燦如星子的眸,似乎隱隱透著深意。
風贏也并未講實話,只道:“許是末將昨夜守了一夜,太累的緣故?!?/p>
“你出征時三日不眠不休都不曾如此過,不過見她一滴眼淚便如此心亂。想來,你對她是動了真心了,是嗎?”
他問得隨意,風贏卻是聽得心驚,忙彎腰抱拳解釋,“皇上多心了,末將只是精神不濟而已?!?/p>
君卿夜并不抬眸,只是默默地收拾著棋盤之上的黑白之子,幽然道:“你從不對我說謊,為了她,你竟是破了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