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驚天子 10

明硯傾國 作者:蒲墨冰塵


“平日里讀些詞曲,養(yǎng)心養(yǎng)性便可。那些深?yuàn)W冗雜的書,不讀也罷。何必因讀而讀,豈不廢了。”緩緩立了身子,洛明辰只展眸于外,沉音相道。暮黑十分,院外一片靜寂,樹葉臨風(fēng)而拂,有沙沙漏響。舉步至廊口前,洛明辰忽又頓下,并未轉(zhuǎn)眸,只啟口輕言,似在自語,“日后,我且與你們一處琴棋書畫,可好?”

身影終是消逝于暗色里,房中書書方且狠狠吸下一口新鮮空氣,抿唇半晌,倒是憋的臉頰生紅。燭臺(tái)之上香燭映下一雙晶眸,她便也是輕輕笑起,癡囈道,“能讓王爺甘愿毀了名聲娶的女子,果是不凡。”

書齋雅居間,鋪一張宣紙,墨千。

桌案之上熏以冷竹香,是他平日里猶愛的氣味。甚于袍里袖里皆沾了去,唯不厭。案角擺一盅茶盞,漾著余熱。一方香案不大不小,只列如是幾樣?xùn)|西,倒也顯得干凈利落。

兩側(cè)帷簾輕輕挽上,是以貫風(fēng)。夏日猶是悶燥,然這一處卻偏沉的涼。只因墻闈處植了千株海棠,且又毗臨明 池,于夏季中實(shí)可消暑解燥。六珥浮棠青玉嵌石燭臺(tái)有六,吩咐下人滅了兩盞,余四。尚有光亮如晨曦白晝。

時(shí)洛明辰踏進(jìn)齋居時(shí),安陵析痕正于案前寫字,眸并未抬,卻也知道是她。

“今日去書院了?”尷尬色猶重,便只能硬著頭皮打破。洛明辰最不喜歡說問句,于她口中,是便是,不是便是不是,從沒有模凌兩可。然這一次,她卻是不知如何開口,甚于他前。

“想是你耳目眾多,去不去你還不知道。”潤潤而笑,安陵析痕只緊筆下言,清朗氣息灌入,更添靜雅。

“咳咳……”握拳干咳,洛明辰只覺演戲?qū)嵲诒炔贿^他,方才重正了身子接口,“可是想好了要去做先生?”

“容我再想想。”筆峰稍轉(zhuǎn),字跡突重,安陵析痕仍淺淺而笑,于她竟也并無突兀。

“今日……漕運(yùn)之事給了公祖卿王。”她終是兜不起圈子,時(shí)至剛剛沐浴,兩人皆還有皂香氣,清清淺淺,然她只覺重,于他前,她便總要斂起心思,只怕讓他察破一絲一毫的心跡。

“他倒是獻(xiàn)的何方神圣,能有如此通天本事。”微以言聲,竟也透出一絲玩味,不過一個(gè)秀女便有如此能耐,想是絕非簡單二字可以辦得。

“楚纖纖。”

信步上前,洛明辰旋身立于他身側(cè),垂了睫眸看向宣紙之上的雋字,只微笑,掩下眸中的驚異。

“楚纖纖?!”安陵析痕持筆之手猛一抖,落了半滴墨于文書。爾后終是寂寂抬頭迎望,兀然間四目相對(duì),不自在多過坦然。手下漣墨已是污了一片,他握拳隱一咳,便又淡道,“公祖堂弟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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