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又能作何,那漕運事就不是他的了?”唇際掠以苦笑,易津離方又暗啞出聲,隱著疏離,“清濁自是他事,與我無關(guān),與洛荀王妃也無關(guān)。”
“易津王莫不是要明哲保身?”洛明辰亦陰謹(jǐn)下面色,蛾眉蹙下半分微怒道,“好是保全自己的法子!”
“時我在朝,世事皆與我無關(guān)。明哲保身也好,袖手旁觀也罷,我也不過是圖一清凈,防了那些個世俗之事罷了。更何況,公祖卿王與我易津族世代友好,萬不可因此事與我這處翻了臉面。洛荀王妃既是思慮過深,便也知萬不該與本王談及漕運一事。”淡淡放下瓷盞,易津離眉下終緊下一分。言辭過烈,是于她疏離了千里之遙。他并不是不想幫她,然朝中之事,又怎可是她說什么便是什么的。
“好一個萬不該找你。”夏風(fēng)透過窗葉拂進(jìn),直鉆脖頸處,微涼。洛明辰終做以苦笑,連著無奈痛殤一并化作那一抹笑語嫣然?;蛘?,她本就是看錯他了么,看錯了他的清舉明朗,看錯了他的盈盈淺笑,他亦不過是個無為之輩,甚于更庸?!
“洛荀王妃若是無事……”
“告辭。”
寂然立了身子,兀自折斷他的言語。洛明辰只淡以淺笑,便也迎目于外。心底似有焚寂,原來,一切都不過是面具,連著他的清逸平遠(yuǎn)亦不過是做棋子的外衣。她本以為他可予自己一個天下,竟想不至最后,他連天下之中的一掊黃土都給不起。她真真是看錯了,也看亂了,看到滿目昏花終才惶惶心戚,這世上,還有何人可信?!
她走的決然。似乎易津府她本不該來,來了,便是一切心痛之始。她與他再無可能,替蘇衍炙擋下那一刀死時便是知道,易津離永遠(yuǎn)只會活在那個叫蘇硯卿女人的心里。冷笑覆上,兩人即是這般濃情蜜意,自己又何來此行,不過是,自取其辱罷!
信步至門廊前,洛明辰忽又念起一事,便也抵死按下一方青桁木寂然一停,狠狠咬碎銀牙出聲,是與他的決絕。
“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