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脆弱,尋求答案
和所有面對新情況的家長一樣,我們考慮這孩子的未來意味著什么:他會有朋友嗎?他能不能去普通學校上學?我們怎樣才能最好地幫助他?我們怎么和家人朋友解釋?我們怎樣才能確保他在成長過程中知道我們非常重視他,沒有覺得病癥讓他不如別人?對我們來說,諾亞確診后還是過去那個孩子,從未改變。不過,確診促使我們立刻決定去參加特殊需求家長夏令營,諾亞不再像同齡人一樣成長了,他會沿著自己崎嶇不平、不可預知的道路成長。
如果孩子剛剛確診,或者正在經歷重大的生活變動,家長會非常依賴專業(yè)人士的意見,即使他們的意見有不妥之處,因為家長期望這些專家能夠指導他們做出決定。家長們都不想犯錯,不愿意讓孩子退步,或是錯過任何有可能改變其生活的機會,他們開始明白孤獨癥對孩子和整個家庭意味著什么,因此在這個階段專家們的意見對家長來說至關重要。和很多家庭一樣,我們也去向專家尋助過,探討怎樣幫助我們的兒子。通常來說,面對我們的問題,專家似乎能夠確定諾亞需要什么,我們感到不那么確定,但也沒有確認,諾亞的學前班課程臨近結束時我去找了他的老師,向她咨詢諾亞下一年比較適合去哪個班上課。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想改變,他目前完成得不錯。”她邊說邊轉向門口。
“我想考慮一下學校里的綜合班?!蔽医忉尩馈VZ亞目前在的班級是單獨的,班里的孩子都需要接受特殊教育。我對綜合班級比較感興趣,那里有需要特殊教育的孩子,也有普通孩子,似乎比較適合諾亞。
“他不可能做到的,”老師重復著,“這種班級對他沒有足夠的幫助,他應該留在原來的班里,你這樣做是在犯錯?!?/p>
我不同意這位老師的判斷,我也對她的消極反應感到驚訝,我感覺很孤立,不確定怎樣判斷和尋找可能的最適合的方式。不過作為專業(yè)人士,我知道怎樣幫助自己,參加會議并需要做出決定時,我知道怎樣去找正確的人、提出恰當?shù)膯栴},不再把諾亞老師的評價作為唯一的參考觀點。我找來更多的專家,在更大的范圍內討論諾亞具體需要什么才能讓他加入到綜合班。這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應該認識到不可能只有唯一的正確解決方案,我們需要考慮所有的教育途徑,不要僅僅局限于那些已經嘗試過的和比較熟悉的方式。
要找到適合的教育方案,我們的困擾接二連三。諾亞要上中學的時候我們的選擇非常有限,還要和所有提出方案的專家開很多次會,我們甚至為怎樣做出決定而無法入睡。我們和專家進行討論,試圖找到最適合諾亞的選項。
“我們?yōu)槭裁磻摽紤]‘X’學校呢?”我們問道。
“因為他絕對適應不了‘Y’學校。”很多人都這樣告訴我們。
“但是他很多朋友都去了‘Y’學校,”我們解釋道,“難道我們不應該讓他和朋友們在一起嗎?”
“中學生的友誼并不穩(wěn)固,”另一個老師說,“他很可能不能再和任何一個以前的同學當朋友了,所以友誼的問題不必考慮?!?/p>
“但是如果他去了‘X’學校,在那里沒有認識的人,我們也不認識那里的家長,”我們接著說,“我們沒法通過家長讓他認識那里的同學,我們覺得他會不舒服,因為他在那里一個以前的朋友都沒有。”
“我認為這點確實無須擔心,”我們還是聽到了同樣的回答,“他能在‘X’學校學到所有他需要知道的社會知識,而‘Y’學校會讓你們耗費更大精力。”
“我們不介意耗費精力,只要他能去適合的學校,”我們仍在堅持,“但我們不能幫他交到新朋友。難道就不能考慮一下‘Y’學校嗎?這樣他還能和朋友們在一起,同時也能學到東西?!蔽覀儐柕馈?/p>
屋子里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后來,學校的一位專家給出了答案。
“把你的孩子送到我們學校能給他提供最好的機會,他可以學到需要學習的所有知識,”她說,“你不應該根據他現(xiàn)在的朋友就做出決定,因為這有可能會變化,如果他去了‘Y’學校,最后他可能會失敗,沒有一個朋友,學校也不能滿足他的需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