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戀如蒙大赦,鞠了一躬,從另一個通道離開。直到進了電梯,伊戀才長長地吁了口氣。她還沒有舞盡興,就被喊停了。影視和芭蕾舞是完全不同的行當,看來,她是失敗了。但她并不難過,反而有一點慶幸,不是她不想轉(zhuǎn)行,而是轉(zhuǎn)行的大門向她關(guān)閉了。不管怎么樣,她都必須跳舞。哪怕沒舞可跳,她也沒有逃跑的理由。只要她還在芭蕾舞團,她和師兄就有一個最密切的聯(lián)系。
伊戀出了玫瑰大廈,天色已經(jīng)很暗了,伊戀一天沒有吃飯,只覺饑腸轆轆。她去一家面館吃了碗牛肉面,想到孟海濤還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家里,伊戀頓時充滿愧疚感,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匆匆往回趕。
孟海濤盯著手里的書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還沒有翻動一頁。除夕那天夜里,送伊戀回來的那個男人的身影像是釘在了他的心里一樣,久久不能抹去,而伊戀對那個男人的微笑,更像釘子一樣時時刺激著他的心臟。
那個男人不是劉明揚,他雖然沒有見過劉明揚本人,但是通過照片和網(wǎng)絡(luò),他知道劉明揚沒有那么高,而且身形還有點像個少年。而那天送伊戀回來的,是個成熟的男人。
他是誰呢?從來沒聽伊戀提起過這個男人,可是他們看上去很熟的樣子……好幾次想問她,又咽了回去,是不想、不敢,還是不愿意面對?
看得出伊戀和那個男人十分熟悉,他彬彬有禮地為她拉開車門,她回給他一個那么美的微笑。她已經(jīng)很久沒對自己那樣笑過。
孟海濤用手指抓抓頭發(fā),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個問題,那個男人和伊戀沒有什么,伊戀是個有禮貌的姑娘,對陌生人都會微笑,反而是對最親密的人,才會生氣、撒嬌。孟海濤有點生自己的氣,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最親密的人?
“伊伊……”孟海濤把臉埋在手里,“我好想你,我害怕失去你……”
“師兄,我回來了!”銀鈴般的聲音響起,隨著咔嗒一聲開門聲,伊戀徑直走到沙
發(fā)旁邊,坐了下來。
“伊伊……”孟海濤抬起身來,忍不住緊緊擁抱住她。
伊戀回抱住孟海濤,把頭放在他的頸窩,呻吟著說:“才分開一天就這么想我啦?”
孟海濤點點頭,突然發(fā)現(xiàn)伊戀兩手空空,隨口問道:“逛街怎么沒買衣服回來?沒看到喜歡的嗎?”
“哦,那個……張源源嫌累,我們沒逛多久就去吃冰激凌聊天了?!币翍俎D(zhuǎn)著眼珠說。
孟海濤的心突地一沉,張源源?早上她明明說是和孔薇出去的。驀地,那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的身影像幽靈般從他心里閃過。
“這么冷的天,吃冰激凌不怕胃痛嗎?趕快來吃飯吧?!便读俗阕阌幸环昼姡虾従彽卣f道。
“我吃過了?!币翍僬f。孟海濤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叫來了海鮮外賣,有大蝦和螃蟹,都是伊戀喜歡的,已經(jīng)擺上了桌,騰騰地冒著熱氣。
“呀,有海鮮!”伊戀看到桌上的美食,驚喜地叫了起來。孟海濤連忙說:“再吃一點吧,吃海鮮不會發(fā)胖?!?/p>
“好啊!”伊戀坐在餐桌前,抓起一只大螃蟹大快朵頤,孟海濤卻看著她發(fā)愣,目光悠遠而縹緲。
孟海濤用手抵住疼痛欲裂的額頭,緊緊地閉上眼睛,試圖趕走那個不斷出現(xiàn)在他腦中的高大男子的身影。
“師兄,你也吃呀!”伊戀察覺到孟海濤的不對勁,停下啃了一半的螃蟹。
“伊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孟海濤目光一冷,脫口問道。
“哪個男人……誰呀?”伊戀莫名其妙地說。
“就是你今天和他出去的男人,就是前幾天送你回家的男人!”孟海濤激動地說,思維完全不受控制。
“師兄你在說什么?。课覄偛攀呛蛷堅丛匆黄鹑ス浣值陌??!币辆氂行┗艔?,但還是不打算和孟海濤說她去星藝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