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短暫的思考,水柏晗覺得自己的心障才是目前急需解決的問題,就算不為自己,為了爸爸媽媽也必須早日弄清真相。但是這件事很復雜,單靠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完成,起碼得有個協(xié)助分析的人。指望爸爸媽媽出面相助,無疑是拿起刀子再次捅他們的心窩。外人里,除了心理醫(yī)生,一般人包括朋友,尤其柳莎那樣不著地的性格,根本無法參與,因為他們一些意見,會不知不覺地轉(zhuǎn)移、改變既定的方向和目標。協(xié)助聆聽分析的人,最好是同行的心理醫(yī)生或者是對自己比較了解的家人。心理醫(yī)生嘛,自己本來就是,若從家人里選一個,和自己同床共枕六年的歐陽凱,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事實很快證明,水柏晗的選擇是錯誤的)。
想好了,水柏晗對歐陽凱說:“今天晚上,確實發(fā)生一些出乎意料的事,凱子哥!”
“說說吧,說出來心里就好受了。”
水柏晗側(cè)過身來,摟著歐陽凱的脖子,憂郁地望著他裝滿深情的眼睛,問:“你還記得一個月多前,我做噩夢的事嗎?”
歐陽凱皺皺眉頭:“怎么又提起那件事來了?”
“必須提,因為那個噩夢是個預(yù)兆,預(yù)示著很多怪事才剛剛開始!”
“柏晗,我就說干心理醫(yī)生的人,早晚自己的心理會出現(xiàn)問題的,你就不聽……”
“凱子哥,不要轉(zhuǎn)移話題,聽我說下去!”
“嗯!你說,噩夢跟今晚的事有什么聯(lián)系?”歐陽凱眼里的深情不見了,多了幾分疑惑和反感的光澤,微閉著眼睛看著柏晗。他的那種眼神一出現(xiàn),水柏晗的心微微一震,立刻意識到,和歐陽凱雖是夫妻,卻未必是最好的選擇,但箭已出弦,已經(jīng)沒有了收回的余地,只能見機行事,但萬萬不能把話一下子說透。何況……何況……這個“何況”在水柏晗的腦子里一閃現(xiàn),她更加確信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天!這種事,在沒有得到證實之前,怎能讓愛人知道?他會怎么想?會怎么看?日子還能不能過下去?最重要的是性格優(yōu)柔的歐陽凱怎么能承受得了?
水柏晗的身上,冒出了冷汗,盡管內(nèi)心洶涌澎湃,但表面仍然平靜如鏡。她決定改變話題的方向,她笑了笑說:“凱子哥,你還記得咱倆戀愛期間,有一次你約我去游泳,我暈倒在水里的事嗎?”
“哈!那件事啊!記憶猶新,當時我就很奇怪,你不會游泳倒也不用那么害怕呀,戴著游泳圈呢,水也不深,身邊還有我,怎么就暈過去了呢?后來你說,從小就害怕游泳,加上那天是來例假的非常時期,水涼加上擔心泄露,一緊張所以就暈過去了!后來我對你說‘傻啊你,身體不舒服干嗎非得硬著頭皮答應(yīng)我啊’。”
水柏晗搖搖頭,說:“有人說過,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因為愛情會激活人內(nèi)在的潛能,能迸發(fā)勇氣和力量。其實,那天跟你一起下水,我以為興許能治好我怕水的怪病,然而沒有!”
“柏晗,你為什么怕水呢?”
“我也一直在納悶,每次進到水里。立刻冷得徹骨……”
“對啦!我想起來了,那次你剛站到水里就問我水怎么這么涼,你問這話的時候,嘴唇發(fā)青發(fā)紫。我說水溫挺高啊,一點也不涼,不信你蹲下試試?我就把你往水里按,然后你就暈過去了……”
“凱子哥,停停停,你別往下說了,讓我自己來說……”水柏晗閉上眼睛,捂住歐陽凱的嘴,喘著粗氣說,“事實是這樣的,我往水里一站,就像有一股冰冷的電波,立刻導入身體內(nèi)的每一根神經(jīng),你把我往水里一按的瞬間,一股很濃很濃的魚腥味,就像一條無影的蛇,迅速鉆進了我的口鼻……”
“柏晗!”歐陽凱突然驚恐地坐起來,打斷柏晗大喊一聲,“你別說了!別說了,你別說了!”
水柏晗睜開眼,只見歐陽凱慌張地望著自己,她一愣,問:“你怎么啦?”
歐陽凱也愣了一下,旋兒溫和地笑著,俯身抓住水柏晗的手摩挲著柔聲問:“你還能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