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青蒼,鳥兒在還很稀薄的晨光中歡暢啁啾,讓春天的清晨多了幾許清新溫暖。
靖軒梳洗完畢走出自己的帳篷,昨夜皇上臨時吩咐他回京處理急事,他想趕早出發(fā),起得比平時提前。
在行將熄滅的火堆后,他看見了她……
她靠著高高的氈墊,人卻緊緊縮成一團,無端就給人柔弱無助的感覺,她的頭歪靠著氈墊,一行淚珠掛在俏美瘦削的臉頰邊,讓人不由心軟,他甚至握緊拳頭刻意遏制自己莫名其妙的憐惜和內疚。
他看著她,竟然覺得陌生。
她向他微笑時,她平靜地看著他時,她很懂人情世故地打賞太醫(yī)時,她珍惜地吃掉臟了的食物時,他都沒太驚詫,惟獨此刻……他驟然發(fā)現,她再令人生厭,也不過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他從沒想過她會脆弱,他故意說過那么多傷她的話,做過那么多傷她的事,她都沒皮沒臉的忽略過去,糾纏,糾纏得讓他都發(fā)了狠。
總是她欺負別人,傷害別人,她怎么會脆弱?
他想起她手臂上的傷口,想起了她半夜夢中凄厲的喊聲。皺了下眉,隨即冷漠地展開,這一切和他有什么關系?!是他要她去踩死老太太的么?是他要她到處招搖生事惹來天怨人怒的么?
是,為了擺脫老祖宗的指婚,他落井下石了,他欠她的,早還清了!
“來人,備馬!”他漠然吩咐,早有伶俐的侍衛(wèi)為他牽來馬匹。
美璃睡得本就不踏實,被說話聲驚醒,她迷離的眼神逐漸聚攏,看清了不遠處正接過韁繩的靖軒。
氈墊后的永赫也朦朧醒轉,抹了下臉跳起身來,“靖軒哥,要回京?。?rdquo;
“嗯。”靖軒翻身上馬,瀟灑利落,“你好生照應老祖宗,皇上那邊有梓郁,不明白,不熟悉的多問問他。”他看著自己的馬,捋了捋鬃毛。
“是。”永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