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慶生

1876-1877

26.6×29.6厘米

私人收藏

二○一二年春天，我在巴黎奧塞美術館看德加的“裸女系列”（Degas and the Nude）展覽。

現場展出一件收藏于畢加索美術館的德加作品《夫人慶生》，它曾經是法國大文豪莫泊桑小說《泰利埃公館》（La Maison Tellier）出版時的插圖。

莫泊桑經常出入妓院，也以妓院為題材創(chuàng)作了非常杰出的作品。《泰利埃公館》描寫巴黎妓院，描寫一群妓女被老鴇帶到鄉(xiāng)下出游，在曠野大自然中得到身體震撼，回到巴黎，她們還是要在妓院求生活，用肉體滿足嫖客。

莫泊桑創(chuàng)作這些妓院小說時，大約也正是德加用繪畫表現妓女的時候。德加熟悉莫泊桑的小說，也熟悉莫泊桑描述的巴黎妓院，他們，一個用文字，一個用圖像，提出了社會長期在道德壓抑下不敢面對的議題，都使歐洲的文化突破保守傳統(tǒng)，再往前走了一步。

莫泊桑的小說在一八八○年出版，后來畫商伏拉（Ambroise Vollard）把德加版畫配合莫泊桑小說在一九三三年出版，也使這一套德加女性裸體的作品被大眾廣泛認識。

畢加索顯然很喜歡德加這一系列作品，也深受影響，很早就收藏了幾幅。

《夫人慶生》是妓院給老鴇過生日。畫面里一群赤裸的妓女，脫得一絲不掛，只有腳上穿著或藍色，或紅色，或條紋狀的長襪，大約六七名妓女，圍繞著一位像是妓院老鴇的女人，有人手上拿著要獻給她的花束，有人靠近，親吻她的臉龐。

這件作品里赤裸的女性身體，已經不是學院美術里來自模特兒唯美的身體，不是提供給畫家做素描的身體，不是擺出來的姿態(tài)，一般觀眾可能不習慣，但是這樣的女性身體如此真實，如此不造作，沒有一點虛偽作態(tài)，沒有一點修飾，或許這才是女性身體在生活里的真實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