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一看這陣勢就想退出胡同,可寶杰已經橫刀堵住了他倆的后路,倆人只好站住了。被下了帽子的那位,明顯已經讓人看出有點虛了,但還得故作鎮(zhèn)定,開口道:“怎么著哥兒幾個?這是尋仇啊,還是劫道???”我把刮刀頂在了他的嗓子眼兒上,面帶鄙視的神色對他說:“你要是識抬舉,我只留帽子,你敢說個‘不’字,我留下你的命!”那位說:“哥們兒你話說大了吧,你真敢把我的命留下嗎?”我一仰下巴,說道:“你想試試?”他旁邊那個說:“哥兒幾個算了吧,帽子你們拿走,我們哥兒倆是送傷號來二中心看刀傷的,官面兒上已經介入了,這要一天弄兩場事兒,我們也顧不過來,不如這樣,你們哥兒幾個留個名號,讓我們哥兒倆全須全尾兒地走路,我們先把那場事兒了結了,回頭咱再說這場事兒,你們看怎么樣?”我心說:怪不得這倆人大半夜的從二中心醫(yī)院里出來,原來是送朋友來治傷!我一看是這情形,回答道:“真要是這樣,我們也不欺負你們,我叫墨斗,等你們把屁股擦干凈了再來找我,今兒個我不摸你,你走你的,名號已經留給你了,有想法隨時來找我,我候著你!”我把刮刀收起來,示意寶杰讓開路,看著他倆搖搖晃晃地走出胡同,消失在寒冷的夜幕中。
寒風凜凜,星光慘淡,我們六個人穿過長長的項南胡同、城隍廟、府署街,來到陸家大門的一座深宅大院。一個人跳墻進院兒,從里面打開大門,其余五個人陸續(xù)進了一間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屋子。大院里的鄰居基本都已經睡了,這間屋子里卻燈火通明,屋子里已經坐了幾個人,煙霧彌漫,酒氣熏天,桌子上殘羹剩飯酒杯歪斜,進屋之后有人把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讓進來的人都小聲點,隨即掛上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