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緣商號的笑不歸?”宗政澄淵倒也很會裝傻。
“正是。”我點頭,直截了當(dāng)?shù)氐纴?,“不歸此來,有要事與王爺商談?!?/p>
“講?!弊谡螠Y微微頷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蹙眉,很為難地四下看了看,“王爺就讓我這么站著說話?”
宗政澄淵輕笑,“這四下都是椅子,你可任選一把?!?/p>
“王爺以為不歸是來做什么的?”我略一揚眉,微抬下巴,“不歸此來是為同王爺談一筆交易。既然是談交易,就需面對面?,F(xiàn)在王爺坐正中,我坐偏位,如此不公平的交易,不歸不屑一談?!?/p>
“你既然談到公平,”宗政澄淵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他單手點著那個白衣人,冷冷道,“溫蘇爾,雅樂東華人。十五歲時高中狀元,充任內(nèi)閣侍讀學(xué)士,官居正四品。今年二十有二。七年間連升三級,現(xiàn)任文書閣內(nèi)閣大學(xué)士,位居二品。為人謙和有禮,處事圓滑變通。入朝七年,未有過多的不良評議,也不見親近誰或得罪誰?!彼豢跉庹f完,隨即盯著我又道,“不知你能否給本王解釋一下,這位溫大人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
宗政澄淵如此清楚,我心下十分佩服,只是說到關(guān)系……我與蘇爾相視一笑,轉(zhuǎn)而對宗政澄淵故意道:“說到我們的關(guān)系,我一時也說不清楚。王爺以為是什么關(guān)系,就是什么關(guān)系吧?!?/p>
“你倒不怕本王誤會?”宗政澄淵面色一冷。
“誤會又如何?與王爺有關(guān)么?”我冷笑,“我再說一次,此來是與王爺談一筆交易。不過我見王爺似乎并不感興趣,那么不歸告辭?!闭f著,我轉(zhuǎn)身欲走。
“成歌給笑姑娘搬把椅子?!弊谡螠Y在我身后道。
“多謝王爺?!蔽肄D(zhuǎn)身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不知王爺這個屋子建造得可還結(jié)實?會不會漏風(fēng)?”
“但講無妨?!弊谡螠Y這么說著,卻瞥了岳成歌一眼。
岳成歌立刻走到門外安排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復(fù)又進來,依舊退在一邊。
我見他們已經(jīng)布置完畢,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道:“王爺是否想要這天下?”
“不錯。”宗政澄淵倒也爽快,承認得很干脆。
“如此甚好?!蔽肄哉?,“不歸想和王爺做筆交易。我許給王爺?shù)暮锰幨菐屯鯛數(shù)玫教煜?。?/p>
“憑你?”宗政澄淵冷冷一笑,沒有多言。
“王爺大可以不信?!蔽覝\笑著,目光直視宗政澄淵的眼睛,“但凡做生意,都要先有投資,后才有回報,但有投資,就有風(fēng)險。只是與我做交易,王爺與其擔(dān)心自己會收不到回報,還不如擔(dān)心我也許會在您那里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p>
“此話怎講?”
“就算我不能幫到王爺,王爺也沒有任何損失。王爺若是生氣,大不了一刀宰了我。此事對王爺來說,本就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蔽矣謬@道,“可對我來說,與王爺合作,實際上等同策反。萬一王爺失敗,我就是謀逆的大罪。相比之下我的風(fēng)險更大些,我若沒有把握,會如此妄為么?”
“有理。不過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落到本王頭上了呢?”宗政澄淵的神態(tài)閑適下來,他愜意地將身子靠在椅背上。
我故作嗔怒,“我出此下策,還不是被王爺逼的?現(xiàn)在我的好處開出來了,王爺是不是有心與我做這筆買賣了呢?”
“可本王還是看不出來,究竟你能給我什么好處?!弊谡螠Y閉上眼,裝作很無趣的樣子。
還裝,再裝就不像了。
我冷笑道:“難道現(xiàn)在的雅樂還有別的商人能夠一下子拿得出十萬石糧食嗎?就算拿得出,他們肯賣給你么?就算他們肯賣,也要看我笑不歸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