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長頻見我遲遲不答,奇怪地問:“秋兒怎么了?”
“我是崇盛三十二年,十二月初八生,比你年長,你怕是要叫我一聲姐姐了?!蔽也换挪幻Φ乇持讋η锏馁Y料,隨即問道,“長頻是連章人,怎么會到妙嵐了呢?”
“那秋兒是雅樂人,如何又到了妙嵐?”赫連長頻淺笑著問我。
我舉起茶杯,故意讓熱氣掩住臉上的表情,“他抓我來的?!?/p>
“這世上再無比你更受優(yōu)待的階下囚了?!焙者B長頻觀察我的神色,“他待你如此,你就一點不動容嗎?”
“我喜歡被寵愛,但是不喜歡被囚禁?!蔽曳畔虏璞?,斂了笑意,直接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將你的來意說清楚吧,公主?!?/p>
被我揭穿了身份,赫連長頻沒有反駁,在我看來算是默認(rèn),隨即她冷笑道:“那么就挑明了說吧,笑不歸。”
我沉沉一笑,道:“公主如何認(rèn)定我是笑不歸?”
“你不知道吧?殤夙鸞的書房中有許多你的畫像,前陣子都是你戴著面紗的畫像,最近他才清楚地畫出了你的容貌。我猜他去雅樂定是見過了你,卻沒想到,他竟然將你擄到了妙嵐。”赫連長頻也不隱瞞,一一道來。
原來如此。這就是豐夜真初次見我時態(tài)度古怪的原因,想是他在殤夙鸞那里見過我的畫像。
我好笑地看著赫連長頻,“我和笑不歸很像嗎?很抱歉讓公主失望了,我是白劍秋,不是笑不歸。天下容貌相似者甚多,公主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本宮已然坦白了身份,笑姑娘難道還要欺瞞本宮嗎?”赫連長頻聲音微冷。
“公主非要我認(rèn)了自己是笑不歸,可有證據(jù)?”聞著已冷的茶香,我笑著拒絕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料定赫連長頻不會有證據(jù)。在這個院子里,除了殤夙鸞沒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她去問下人,那些下人也不會告訴她什么。因為從這兩天的情況看,殤夙鸞一定用了某些方法威脅了那些下人,想他們也沒膽子對一個來路不明、不受自己主子重視的女人透露任何事情。
“沒有證據(jù),你就不是笑不歸了嗎?”赫連長頻逼視我。
“沒有證據(jù),我為什么一定是笑不歸?”我挑了挑眉,死不承認(rèn)。
“你若是笑不歸,我便想辦法帶你出去。”赫連長頻陡然站起,俯視著我。
輕輕一笑,我走到妙嵐花旁,篤定道:“我就算不是笑不歸,公主也會帶我出去。我若是笑不歸,就不敢同您出去了。”
“哦?此話怎講?”
“笑不歸出現(xiàn)在妙嵐,被酆國丞相金屋藏嬌三個多月,之后又和連章公主糾纏不清,這消息傳出去,她的生意還怎么做?”我看著赫連長頻,“不管我是誰,公主都不會讓我留在殤夙鸞身邊。”
赫連長頻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你難道不覺得你這么說就等于承認(rèn)了嗎?”
我冷冷道:“以公主的聰慧,難道不明白么?公主大可以認(rèn)定我就是笑不歸,但是你卻不能用這名字稱呼我?,F(xiàn)在我是白劍秋,也只能叫白劍秋。”
“本宮要好好考慮一下?!焙者B長頻緩緩道。
“公主請便。”我依著窗欞,微微一笑,“妙嵐花就要落了,公主可要抓緊。”
“那是自然。”赫連長頻起身走了幾步,復(fù)又回身,“依我看,殤夙鸞雖囚禁你,卻絕對不會傷你的性命。你若是跟本宮走,本宮可不會保你平安?!?/p>
“生死由命,我怪不得公主?!蔽移届o地道,“何況在我看來,沒什么地方比這里更危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