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急救室外,倚在厲行懷里的賀熹悠悠轉(zhuǎn)醒。
短暫的怔忡過后,她猛地坐起來:“小黑,小黑……”
厲行按住她肩膀,“在急救室里。你別急,不會有事的?!?/p>
賀熹竟真的靜下來,仰臉茫然地看著他,好半天才以帶著哭腔的聲音軟弱地問:“會,死嗎?”
望著她已然在醞釀淚水的眼睛,厲行的心軟得不行。她難得的脆弱讓他控制不住地攬她入懷,將她小小的腦袋扣在胸口,他以一種能使人心安的口吻保證:“不會的!”
肩膀頓時垮下來,竭力按住淚腺的賀熹如同需要撫慰的孩子一樣伏在厲行懷里。冰冷的小手本能地抓緊他的衣服,哽咽:“你說的哦,不可以死……”
厲行抱她更緊。
就在厲行陪賀熹等在急救室外時,蕭熠已在路上。
之前與賀熹的電話被莫名切斷,他打過去又無人接聽,蕭熠顧不上招呼朝他走過來的幾位客戶,只以眼神示意他們玩得盡興,轉(zhuǎn)身進了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車子飛馳而去,身后急速倒退的A城新建的世紀大樓在夜色下愈發(fā)朦朧。
途中沈明悉的電話打進來,蕭熠接通后聽他說,“這邊出了點亂子,賀小姐和警察起了沖突?!?/p>
“怎么會有警察?”蕭熠下意識問,隨后聚緊眉心,“她人沒事吧?”
“應(yīng)該沒事?!鄙蛎飨げ⒉淮_定。
“什么叫應(yīng)該?”等了幾秒沒聽見沈明悉的回答,蕭熠控制著脾氣:“憑我們的保全系統(tǒng),怎么會讓警察摸進去一無所知?”
沈明悉默了一下:“應(yīng)該是沖著顧言明來的,還有……和小姐。”
蕭熠以為聽錯了,“你說誰?”
感應(yīng)到他的怒意,沈明悉小心措辭:“和小姐九點的航班,說是想給你個驚喜?!?/p>
蕭熠捶了下方向盤:“她人呢?”
“飛機晚點,一個小時后到?!?/p>
“你現(xiàn)在去機場,讓她坐最早的航班離開。要是她問起我,你知道怎么說?!?/p>
在他掛斷電話前,沈明悉提醒:“賀小姐被人帶去了寵物醫(yī)院,那條拉布拉多中槍了?!?/p>
蕭熠啪地摔了手機,抬眼看向倒車鏡,手上猛打方向盤。
車子在馬路上劃出一條長長的橫線,直接轉(zhuǎn)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當醫(yī)生宣布拉布拉多犬因送來及時搶救過來時,蕭熠匆忙趕到。待看清賀熹身旁站著的厲行時,他的臉色比先前聽到和琳要來更難看。
不避諱地握住賀熹的手,蕭熠問:“黑猴子沒事吧?”
厲行一愣,表情是罕見的茫然。
沒有注意到厲行的異樣,情緒尚未恢復的賀熹本能地抓蕭熠的手,搖頭。
懸起的心回落,蕭熠手上用力把她往懷里帶,“嚇壞了吧?”
回想黑猴子中槍倒地的情景,賀熹誠實地點點頭,皺鼻子的小動作讓她透出幾分孩子氣。蕭熠輕笑,摸摸她的頭發(fā)算是安慰:“你也嚇壞我了,沒事就好。”
賀熹心有余悸:“我真怕它,死了……”
鮮有的濃情依賴的口吻令蕭熠更加心疼。他柔聲安撫她的恐懼,像父親一樣慈愛地哄她:“不怕,都過去了,沒事啊?!?/p>
等情緒完全平復下來,賀熹才發(fā)現(xiàn)厲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清冷的空氣里,殘存的僅僅是他擁抱她時耳畔均勻的呼吸。賀熹什么都沒有說,可她眼里一閃而逝的奇怪而遙遠的目光,被蕭熠捕捉到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賀熹被自己強行送回家休息時五三二團的訓練場上意外地出現(xiàn)一道身影,起初跑得不快,苦行僧一樣一圈一圈不停地跑,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玩命似的挑戰(zhàn)生命的極限,奮力向前。
站在窗前,寧安磊皺眉:“干什么呢這是?訓練強度超出常規(guī),身體吃不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