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這年秋天,他忍無可忍地鋪蓋一卷,搬到我家。住在我這里,他有了家門做防御,門一關(guān),御鳳自然進不來,他清靜了許多。
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的噩夢開始了。
自從爹走了,娘帶發(fā)修行,我完完全全成了一個人,沒有人會再看管我,盡管爹娘原來也不怎么管我。可是御蘭亭一來就全變了,他像是被我爹娘囑托過一般,開始對我嚴加管教。
每天早晨要練習書法、繪畫,下午要練習撫琴、下棋,晚上還要做女紅!他完完全全要將我打造成才貌雙全的名門閨秀!
這我哪里吃得消?他比我爹還像爹!
終于,這天晚上有了喘息的機會。他跟御叔學習晚上出海作戰(zhàn),我趕緊拿出我的書,好好惡補。這次,我看的可是《神話怪物志》,不是御蘭亭口中的下流小說。那東西看多了也膩味。
正當我看到海怪這節(jié)時,傳來了拍門聲。
“蘭亭哥哥……蘭亭哥哥……”甜膩膩的聲音讓我一抖。御鳳又找來了。
我穿上白色的便裙,走到外屋,好心地給她開門,想告訴她御蘭亭出海去了。哪知我門一開,她就沖了進來,一身紅裙艷得我眼睛疼。
“蘭亭哥哥……蘭亭哥哥……”她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沖進屋找了一圈,然后才花枝亂顫地跑了出來,一指我的鼻子,噘嘴道,“你把蘭亭哥哥藏哪兒去了?”
“我?你蘭亭哥哥出海去了,不在這里。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我很是客氣地下逐客令。
而她并沒走,叉起腰上下打量我,那氣焰和她得寵的娘一樣囂張:“你用什么招數(shù)迷住蘭亭哥哥,讓他整天和你在一起?”說完,她還挺了挺她那和她的年齡完全不符的胸。
我回頭再看御鳳,她好似想賴著不走。而她說的話,讓我非常不爽,于是我冷冷看她:“大半夜你吃錯藥了吧,到我這兒來發(fā)瘋?!?/p>
“你說什么?你說我發(fā)瘋?你,你,你這個狐貍精!”
從來沒有人這么罵過我。而這個小丫頭整日不學好,只知道勾勾搭搭,現(xiàn)在還反過來說我狐貍精,我真的生氣了!
十四年來,我從來沒發(fā)過飆。今天算她走運,我的第一次給了她。
我雙手環(huán)胸,冷笑:“御鳳,別以為你名字里帶個鳳字就真是鳳凰了。山雞涂上鳳凰的顏色,那還是山雞。我跟御蘭亭是指腹為婚的夫妻,你算什么?就算沒我的存在,御蘭亭也不會娶你這種山雞!”
“你……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
我嫌她煩,將她用力推出門,一邊推一邊說:“滾滾滾,出門等你的蘭亭哥哥去。”
我也不在屋里待了。我了解她,如果我待在屋里,把她關(guān)在門外,她準在外面鬧得哭天搶地、人盡皆知。我反手鎖上門。這樣的人留在這里,我還擔心她會不會偷我東西。自從她娘跟了御叔,母女兩個都像上輩子沒見過金銀首飾似的,只要插得下的,全往身上堆。
她見我要走,立刻拉住我,一股艷香撲鼻而來:“你去哪兒?”她戒備的神情好像我要去私會御蘭亭。
我懶得看她,揚揚手里的書:“我去看書,你在這兒待著,準能等到御蘭亭?!闭f完我就走,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不相信我的話,遠遠跟上來了。
隨她去。
清朗的月色下,身穿白衣的我,身后跟著一身紅裙的她。估計是我先前的兇樣鎮(zhèn)住了她,她一直不敢跟太近。哼,典型的欺軟怕硬。
一直以來,我都是以好脾氣的形象出現(xiàn)在人前。整個島的人都愛護我,善待我,沒有一個會像御鳳這樣無理挑釁,自然也沒人會“領(lǐng)教”本女王的另一面。真是老虎不發(fā)威,當我是病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