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刻意拖了長音,他的臉因為我靠得太近而開始發(fā)紅,有些緊張地反問:“然后你想怎樣?”
我迅速從懷中掏出了小本本:“記錄在這個上面啊。不然你以為我想怎樣?那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東西,我才不要呢。別廢話了,快告訴我。對了,干脆你來畫吧,我聽說你們巫醫(yī)一族都要自己畫草藥,你一定會畫畫?!蔽覍⒈咀雍凸P放到他面前。
他頓了片刻,看看我的小本本,似乎有點動搖。我露出從星研那里學(xué)來的真誠的微笑,看著他。他定了定神,似有了決定。
他放下手中的木桶,坐到我的身邊,畫了起來,一邊畫一邊對我解釋:“龍珠很好辨認(rèn),首先,它大如蘋果,而且是很大的蘋果,但是,它很輕……”
我點點頭,原來龍珠那么大。果然是個寶貝,大卻輕。
“世上龍珠共有七顆,并為七色,分別是白、紅、綠、黑、金、藍(lán)、紫。龍珠表面透徹光滑,中心有龍氣滾動,那些顏色便是這龍氣的顏色……”他在龍珠的中心畫出了一團(tuán)朦朧的龍氣。
越聽就越覺得這是寶物。
“我們巫醫(yī)族擁有的龍珠為白色,我只知道這顆白龍珠的功效。據(jù)說白龍珠入肺,服用后膚白如雪,光滑如絲,并可百年不老,而且呼吸時間也會延長,可在水中潛行一個時辰之久……”
“這么神奇!”如果得了這顆白龍珠,我豈不是可以去星研的海底龍宮觀光旅游?阿草說這次他們就是要去取回自己的龍珠,也就是說因為某件事,蘭陵暖玉從他們巫醫(yī)手中得了這顆龍珠……一個老太監(jiān)要它做什么?
“至于其他的龍珠有何功效……我就不知道了?!卑⒉輵M愧地?fù)蠐项^,隨即,雙眸一亮,“但是有一個人一定知道!少尊他知道。”
他是說淵卿知道?有意思。正好,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打開了阿草的嘴巴,不如一問到底。
“少尊……在你們巫醫(yī)族是什么身份?”
見我問到淵卿的身份,阿草驕傲起來:“少尊是我們族長的長子,將來會繼承成為族長。少尊很善良,他這次也是迫于無奈才會想到誘拐姑娘。這一切,都是九千歲害的!”他氣憤起來,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雙拳。
“九千歲這個大壞蛋,非但用我們?nèi)迦说男悦{迫族長交出白龍珠,還看上了族長的女兒,少尊的妹妹,逼圣女嫁他做小妾。少尊很愛他妹妹,他這次是準(zhǔn)備為我們巫醫(yī)族犧牲的……”說著說著,阿草哀傷起來,“少尊真傻,即便病治不好也不能放棄希望。他以為自己沒救了,想跟九千歲同歸于盡,我們哪個人不知道,只是瞞著他而已。我們大家都很傷心,可是,我們太沒用了,都幫不上忙……”淚水在阿草的眼眶中打轉(zhuǎn),他開始哽咽。
他自責(zé)的話語讓我感動,我感覺到他們對淵卿的敬愛和疼惜,這份感情是如此純凈,讓人心生羨慕。
整個艙室里都是他的唉聲嘆氣聲,我看向窗外,窗外明月高懸,讓我聯(lián)想到阿草說的大白龍珠。真想親眼看看!
“殷姑娘?!卑⒉葜刂氐貑疚?,我抬眸看他,他懇切地求我,“您就幫幫我們吧,我們一定保證您的安全!”
阿草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心痛而自責(zé):“我們真的不想看到少尊出事。少尊身子骨本就孱弱,從他入海開始,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差,我們都很心疼?!?/p>
雖然阿草說話很直接,更不會拍我的馬屁,但白龍珠讓我非常心動,而且……本著保護(hù)美男的宗旨,我也不想看到淵卿這樣柔弱的西施美人遭受到傷害,所以,本女王決定幫助他。
我笑著起身:“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愿意幫你們?!?/p>
“太好了!殷姑娘!”阿草欣喜不已,“我們巫醫(yī)族欠你一個人情!”說完他幾乎是狂奔而去,“我要去告訴大家,告訴少尊!”
巫醫(yī)族欠我人情?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個好消息。巫醫(yī)族自視高過普通人,想讓巫醫(yī)族欠一個凡人的人情難于登天。這筆交易不虧。
不久之后,外面?zhèn)鱽須g呼聲,靜靜的夜色下,他們的歡呼聲非常清晰,直接傳入我的船艙??墒呛芸?,他們卻噤聲了。正疑惑間,門外傳來了咳嗽聲,淵卿在阿草的攙扶下再次走來。他的精神比早上更差了。而他身旁的阿草臉色下沉,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淵卿入內(nèi)后,充滿感激地看我:“對不起,殷姑娘,阿草做事魯莽,煩擾了姑娘。多謝姑娘愿意相助的好意,但實在過于危險,所以還請姑娘勿將阿草的話當(dāng)真,請早些休息??瓤取?/p>
什么?不要我?guī)兔??那不行!我看不到龍珠了!可是,我不能表現(xiàn)出急切之態(tài),以免淵卿起疑。于是,我點點頭:“好吧,那淵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別為這些事煩心了?!?/p>
他淡淡一笑,笑容有幾分勉強,再次絲帕掩唇,咳嗽而去。阿草委屈地在一旁嘆氣。
今夜注定無眠。因為阿草勾起了我對龍珠的強烈好奇。原本這是傳說中的神物,從未見過,而今,知道它真正存在,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很難再讓它恢復(fù)平靜。
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半夜,才昏昏睡去,即便意識游離,腦子里還在想怎么說服淵卿。
因為晚上大腦極度亢奮,白天一直睡到了中午。等我出艙透氣時,大家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此時喜船已經(jīng)完全被大海包裹,周圍少見船只經(jīng)過,茫茫大海,無邊無際。強烈的陽光射下來,整個大海都在蒸騰。尤其是甲板,燙得無法站人。
我手拿小本本,問正在甲板上拖地的阿草:“你家主子在哪個房間?”
阿草見是我,懶洋洋抬手指指喜船的末端。看來昨天的事對他和其他族人打擊很大,讓他們有些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