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藤閣是當?shù)睾苡忻麣獾姆ㄊ讲蛷d,雖然消費頗高,但食物的色香味、服務員的素質(zhì)以及餐廳的裝潢卻是無可挑剔的。聽說這家餐廳的大廚都是從法國當?shù)刈詈玫木频旮咝酵谶^來的,就連下單、傳菜的服務員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就業(yè)前曾受過公司的特殊培訓,而且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俊男美女。值得一提的是,雅藤閣的食物品質(zhì)在本地是有口皆碑的,特別是這里的甜品,美味得讓人一吃難忘。
蘇聽藍記得自己十六歲生日那天,高揚帶她來過這里。那時,高揚才十七歲,高盛峰擔心他學壞,每個月給他的零用錢并不多。為了請她吃這里的甜品,他騙高盛峰說不小心把補習費弄丟了,卻不幸讓高盛峰識破。高盛峰讓他把補習費交出來,否則就不讓他吃飯。他餓得胃痛,卻死活不肯交出錢。她在旁邊哭著求他,說自己不要吃甜點,讓他把錢交出來,他卻不愿意。最后還是費美清騙高盛峰說,兒子已經(jīng)把補習費交給她了,事情才得以了結(jié)。那天晚上,他拿著補習費,帶她來到這里,然后一臉滿足地看著坐在旁邊的她紅著眼眶吃著他給她點的各種各樣的美味甜品,他自己卻啃著白面包。
想到他當時傻呵呵地看著她吃冰淇淋的表情,蘇聽藍忍不住紅了眼眶,唇角卻悄悄地往上揚起。
坐在蘇聽藍對面的葉東城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變化,忍不住問:“聽藍,你在想什么呢?”
蘇聽藍回過神來,拿起面前的高腳玻璃杯輕啜一口,清涼的水沿著喉道滑下,平復了她的情緒,“沒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是嗎?”葉東城淡淡一笑,微垂的眼簾遮住了那雙墨色眼瞳里的復雜神色。他沒有再說什么,紳士地把手邊制作精美的菜單推到她的面前,“你想吃什么?”
腦海里浮現(xiàn)五年前高揚推薦她吃的那些美味甜品,蘇聽藍沒有細想,一連串的甜品名稱便脫口而出:“櫻桃慕斯、帕夫洛娃、焦糖藍莓餡餅、香草冰淇淋?!闭f完,她自己先是一怔。她以為已經(jīng)忘記的那些細節(jié),原來一直停留在她的記憶深處,一刻也沒有離開。
察覺到她的失神,葉東城無聲地嘆了口氣,略微提高了音量,“怎么都是飯后甜點呢?你不吃飯凈吃這些,腸胃會受不了的。要不,先吃些正餐?這里的香草羊小排不錯?!?/p>
葉東城的話拉回了蘇聽藍飄遠的心神,看著對面那張寫滿關(guān)心的俊臉,她不由得心生愧疚。葉大哥好意請她吃東西,她卻頻頻失神,真是太不應該了!想到這,她溫順地點頭,“好,那就香草羊小排吧!”
葉東城點點頭,揚手示意不遠處的侍者過來點餐。
蘇聽藍百無聊賴,趁葉東城和男侍者說話的間隙,目光隨意地掃過餐廳的其他客人。不經(jīng)意間,一抹熟悉的身影映進她的眼簾。
蘇聽藍怔住,定睛仔細一看,竟然真的是高揚!
他坐在離他們甚遠的靠墻的座位上,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啜著杯中的紅酒。今天的他穿著米白色的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沒有扣上,領(lǐng)口微微敞開著,露出小麥色的頸部皮膚。昔日那頭總是凌亂得不成樣子的頭發(fā)不知道被他用什么處理過,泛著墨色光澤的劉海正服服帖帖地散在他的額前。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看起來接近五十歲、舉手投足間皆透著文人氣息的美麗女士。她盤著端莊的發(fā)髻,穿著一襲粉白色的禮服長裙,配上粉紫色的流蘇披肩,美麗的珍珠項鏈在她的脖間閃著優(yōu)雅高貴的光澤。
蘇聽藍認得她,她是學校校長的夫人,蘇聽藍在校慶時見過她。
只是,校長夫人怎么會和高揚出現(xiàn)在這里呢?
蘇聽藍正想著,就見高揚放下高腳水晶杯,滿臉自信地對坐在對面的校長夫人說了幾句什么。兩桌的距離太遠,蘇聽藍聽不清楚,只能隱隱從他的口型辨別出一兩個詞,比如股票和鉆石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