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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牌(2)

民企教父沈萬三2:第一桶金 作者:李蒙


在聽了雙方各自做了陳述之后,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今兒就審到這兒,容我好好思量思量?!痹糁胃啵V訟毫無公理可言,往往憑審核的官員一言而決,原告、被告為了勝訴自然是想盡辦法巴結長官,這在當時被看作理所應當?shù)氖虑?,并沒有什么可忌諱的。看主審的官員發(fā)了話,憋著一肚子話的兩家人只好躬身退堂。

當晚,劉鐘博就帶著兩千兩銀子的厚禮,拜訪了主審的達魯花赤官,可是并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那達魯花赤不冷不熱地應付了幾句,就送客了,銀子卻老實不客氣地收下了,似乎還嫌劉家送的銀子太少,看來,殷正途那邊也沒少賄賂。

一連過了五六天,也沒有再升堂,官司處于膠著狀態(tài)。劉鐘博也是整日憂心忡忡,患得患失。就在劉府上下都心神不寧的時候,劉氏商行的大管事巴德嚴神神秘秘地回來了,讓人疑惑不解的是,他一進劉家大宅就和劉定一關起門密會了兩個時辰,之后,劉定一一反常態(tài),以一種成竹在胸的口氣對劉鐘博說:“讓人寫個請?zhí)?,去請殷正途,我想跟他私了?!?/p>

劉鐘博還有些猶豫,但是看到站在父親身邊的凜然有威的巴德嚴,他的心也就放下了,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終于有人分擔,而且這個人比自己能干不知道多少倍。巴德嚴從十幾歲就在劉氏商行做小廝,一步步爬上大管事的位子,鞍前馬后輔佐劉定一多年,可以說是他最親近的心腹,有他在,劉鐘博就覺得心里踏實了許多。

看到劉家的請?zhí)?,殷正途并不愿意去,他對劉鐘博凜然道:“不是我不給大爺面子,五彩坊是我正大光明花錢買來的,有什么可私了的?是我的就是我的?!?/p>

站在一旁的丁掌柜笑笑說:“既然殷員外這么說,那就更應當去了,你不去不是更顯得心虛嗎?再有,這事情總要有個了結,就這么無休無止地鬧下去,對咱們兩家都不是好事兒,還望員外深思?!?/p>

殷正途面不改色,過了一會兒道:“劉員外是我的長輩,我上門拜訪也無不可?!?/p>

劉鐘博拱拱手,說:“那我就掃榻恭候了。”

劉定一隨即安排接待殷正途,除了讓人準備上好的酒菜吃食外,還要護院萬震找了一些身強體壯的打手,手下人不免想,難道他想痛打殷正途一頓出氣,又或者想武力脅迫他交出五彩坊?可是這又不像劉定一這種身份的人能做得出來的。大家雖然心里有種種猜疑,但也沒人敢問,只是照吩咐辦事。

到了那一天,一大早,劉定一就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穿戴,包木賜看到之后慌忙攔著,道:“員外爺,您這是要干什么?您身子骨剛見好……”

劉定一一臉不耐,道:“晌午姓殷的就來了,我捯飭捯飭,過去等著?!?/p>

包木賜用眼神把給劉定一穿衣服的下人支開,笑著對劉定一道:“員外爺,他殷正途怎么說也是您的晚輩,你在這兒見他,他也不能挑這個理,再說了,您的身子經(jīng)不起折騰,萬一有個好歹……”

“閉嘴。你們幾個都別停,快點扶下床。”劉定一又把下人叫過來。包木賜看自己攔不住他,就小聲吩咐一個小廝,趕緊把劉鐘博和巴德嚴叫來,希望他們能勸住劉定一。

兩人來了之后,各自勸說了幾句,劉鐘博說著說著就又哽咽了,巴德嚴卻是說了幾句就不再言語。劉定一最看不得劉鐘博那副窩窩囊囊的樣子,審視著他,問:“老大,今兒我要是蹬腿了,你說你能撐起這個家嗎?”

聽到這句話,劉鐘博本來還在眼圈里打轉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壓了壓情緒,道:“爹身子骨硬朗著呢,還有五十年好活,別說這種喪氣話?!?/p>

劉定一深深嘆口氣,悠悠地說:“我能活過今天就知足了,不知道這關能不能過!”隨即對包木賜說:“老包,去把鄒先生給我的那幾棵人參都熬了,到節(jié)骨眼兒上,說不定還能給我吊一口氣!”那幾棵名貴至極的高麗人參,是劉定一過五十大壽時鄒先生送的,據(jù)說每棵都在百年以上,是高麗國進貢的貢品,頗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劉定一甚為看重,曾經(jīng)說要到臨死咽最后一口氣時才吃,他現(xiàn)在要吃,難不成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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