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皖江沉下臉,扭頭對所有施工人員喊道:“像今天這種事我絕不允許發(fā)生第二次!一塊磚,一片玻璃,一顆小小的螺絲釘都不能往下掉!我們要百分之百確保沒有失誤,沒有誤差!”他掃視一眼周圍,伸手指向一個沒戴安全帽的工人,“把帽子戴上,你不想要命,我還不想吃官司呢。你就算不為大家想,也為自己想吧,都說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細(xì)節(jié)也有可能關(guān)乎生死,想不想要,那就是你的事了?!?/p>
初依被謝皖江的話鎮(zhèn)住了,從前只在雜志上見識過他風(fēng)流倜儻的俊朗模樣,這場面她還是第一回見。
她傻頭傻腦地站在原地,突然手心一暖,謝皖江牽住她的手,隨手抄起一個安全帽扣在她的腦袋上,不容置疑地說:“你,跟我來!”
安全帽太大,蓋過了初依的眼睛,她把帽子往上推了推,小媳婦似的任由謝皖江的擺布。他的手掌又軟又大,讓她一時之間慌了神。
五年前,在賭城的街頭,他也是這么牽著她的手走過一座座百年建筑的。
她動了動嘴唇,好想問問他還記不記得自己,話未出口,謝皖江突然加重力道把她推進(jìn)了一間簡易房。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房間里堆了許多邊角料,桌上放著一個工具箱和一個醫(yī)藥箱。
謝皖江手腳麻利地從藥箱里拿出碘酒和棉簽,轉(zhuǎn)身命令她:“坐下?!?/p>
初依難得聽話,竟然真的坐了下來:“干嗎?”
謝皖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初依卻覺得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神中包含著濃濃的疼惜。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沾了碘酒的棉簽輕柔地拂過她手腕處的傷口,讓她忍不住瑟縮一下。她本能要躲,卻被謝皖江重新捉了回來,他把她的手托在掌心,溫柔備至,讓初依的心五味雜陳,好不是滋味。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這微不足道的擦傷,他竟然……
“好了?!敝x皖江放開了她,嚴(yán)肅地說,“這里現(xiàn)在還是工地,不是商場,在沒正式完工前別往這兒跑?!?/p>
“哦?!背跻烂凰麆偛盼兆〉牡胤?,心里暖洋洋的。
謝皖江認(rèn)真地整理醫(yī)藥箱,初依發(fā)現(xiàn)他的兩只手背也有擦傷,比她要嚴(yán)重得多,她趕緊按住他的胳膊,指了指他受傷的地方:“我?guī)湍悴了幇??!?/p>
“不用。”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工地受傷是家常便飯,我沒那么嬌氣?!?/p>
這話是在嘲笑她嬌氣嗎?
初依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打破僵局,狹小的簡易房使她感覺自己和謝皖江近在咫尺,似乎他們之間已經(jīng)形成了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不過這好像僅僅是她一廂情愿的“以為”,自始至終謝皖江都表現(xiàn)的“你只是個路人甲”、“救你只是順便”的樣子。
果然貴人多忘事,像她這種路人甲謝皖江肯定早就不記得了,何況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
她郁悶不已:“謝謝你救我啊,那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p>
“等等!”謝皖江把藥箱放回原處,轉(zhuǎn)身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了回去,“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他若有所思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初依想了想:“什么?”
謝皖江倚在桌邊抱臂看她:“這些天工人們都說工地附近總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我觀察你很久了,剛才看見你那輛破摩托車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闭f著比出一個數(shù)錢的手勢,“你就是前陣子搶我錢包的,女,小,偷!”
初依脊背涔涔發(fā)涼,她怎么把這事忘了……
“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