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后我站了起來。如果我還想找出丹認不出我的原因,就必須立即回幽靈申請者之家,我沒有時間用來浪費了。
回去的時候幽靈申請者之家里面燈火通明,所以我沒有叫門直接推門,可是門卻鎖上了。
“布萊恩,”我透過信箱大叫,很害怕再一次被拒之門外?!拔沂锹段鳎茏屛疫M去嗎?”
接著樓梯上傳來一陣響聲,沉重的腳步聲過后門開了。
布萊恩從頭到腳都包著戰(zhàn)斗服:卡其布衫衣、迷彩服、軍褲、肩上還有一雙軍靴。每一側腮邊都畫著三道黑色的迷彩。
“哦,露西,感謝上帝你終于回來了。”
“我很高興你想我,”我說,“我有許多問題需要問你,首先我想知道為什么……”
“我們可以晚點聊,”他說,抬手阻止我問下去?!拔覀冃枰染瓤巳R爾?!?/p>
“要怎么做?”
他重重地頓了頓那雙沉重的黑靴子,“用她的話說,我要去踢爆這個家伙的頭,來幫我吧?!?/p>
“什么!”我說,“你的意思是說要去幫她跟人打架嗎?”
“當然不是,”他說著重重地關上門,“我要去阻止她做傻事,你得來幫我?!?/p>
“不,我不去,”我抗議道,“之前克萊爾對我一點也不友好,而且……”但是布萊恩已經(jīng)走出大門像一個發(fā)瘋了的動作男一樣跑到街上了。
我回到前門處輕輕推門,門沒有動,再多加點力仍是紋絲不動??蓯?!我朝布萊恩望去,看來我不得不跟他一起去了,否則我就只好整夜坐在臺階上等他回來了。
我奮力跟在布萊恩身后,深一腳淺一腳跑得大腿生痛。死亡讓我的腿腳發(fā)軟,不適感至今尚存。太不公平了!
“布萊恩,”當我們跑到汽車站的時候我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你以前在英國地方自衛(wèi)隊里呆過嗎?”
他點了點頭,用手捋了一下沒有一點兒汗水的額頭?!拔以?jīng)是,你……”突然他指著街道說,“汽車!”
的確,一輛紅色的雙層公共汽車正從街角駛來。上車后,布萊恩付了我們二人的車票然后爬到上層車廂。我跟在他后面靠著扶手的幫助才爬上去。他停在樓梯的頂端四處張望,眼睛左右轉個不停,活像乒乓球比賽的裁判。
“我只是想找個座位,免得有人偷聽我們的談話?!彼Z的樣子好像我們在執(zhí)行某個秘密的武裝任務。
我推開他,癱坐在前排的一個座位上。
“如果我們坐在這里,”我猛地拉住他的手腕說,“就可以通過窗戶檢查一下是否有尾隨者跟蹤我們?!?/p>
“我理解你的意思是顛覆分子,露西?!彼⌒牡刈谖业纳磉?,注意保持距離,彼此之間沒有身體接觸。
我感到一陣臉紅?!笆堑摹!?/p>
“我們不是在找顛覆者,”他皺著眉說,“而是在找克萊爾,她告訴我她就在卡姆登的都柏林城堡俱樂部里?!?/p>
我驚奇地望著他,被他話中的暗示所震驚。即使克萊爾是個婊子,布萊恩滿身臭味也不會妨礙我們之間的交流,因為我們可以通過直覺進行溝通。很神奇是嗎?
“你也能看穿我的內(nèi)心嗎?布萊恩?”我用滿懷希望的口吻說,“你能說說我正在想什么嗎?”
“當然不能?!彼缚诜裾J,像看瘋子一樣盯著我?!拔腋巳R爾通電話了,在大廳的壁柜里、緊挨著廚房有一部電話機的?!?/p>
“哦?!?/p>
經(jīng)過一段沉默后我看著窗外,下意識地開合著我的小錢袋。車窗下面的北倫敦依舊是一派喧鬧景象。憤怒的司機在狂按著喇叭;年輕的小伙子倚著烤羊肉店的門口叼著煙卷四處張望,看哪個過路的女子比較正點;衣裝筆挺的男人則急匆匆地往家中趕去,穿過正在笑鬧的手拉著手的青年人時還要喊著借光;另外一些人則停在餐館門口觀看菜單。